“咯噔!”怜儿的心猛跳了一下,当即撕心裂肺地喊起来:“爹爹!不要!不要啊!”
然而秦振东去意已决,她话还没落下,就已经划开了自己的脖子。其实他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不想成为孩子的把柄,还因为那些的兄弟。当看到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已经纷纷殒命,所剩无几,他感觉极度的伤心,悲愤,甚至是痛恨,他痛恨自己,感觉正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自私,才导致兄弟们无辜惨死。所以他感觉自己应该这么做,应该去下面陪他们,还要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啊!”秦武的满腔的怒意立即冲天而起,翻腾的气血也顿时涌进脑袋,当即挥起单刀,径直朝钱大用杀过去。
剩下的三名镖师也都是怒火冲天,立即举刀与身后的赤谷名骑卒战到一起。
怜儿心里的战意则顿时烟消云散,手中的单刀“咚”得掉落在地,然后立即状若疯狂地扑倒在秦振东身前,紧紧地抱住他,伤心欲绝地痛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泣不成声地呼唤:“爹爹,爹爹。”
“怜,怜儿”,听到了女儿的呼喊,秦振东急忙转动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睛,朝女儿看过去。然后奋力地抬手,想要抚摸女儿的脸,可手臂就仿佛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爹爹,爹爹,女儿在这里,女儿在这里。”怜儿急忙抓住他的手,使劲儿地按在自己的脸上。
秦振东立即憋住最后一口气,奋力地叮嘱起来:“快,快走,回,回家,带上全家人,逃,逃......”说到这里,声音就突然停止了。
“爹爹!”怜儿当即歇斯底里地喊起来,喊完又赶紧抱住秦振东的肩膀,一边轻轻地摇着,一边动情地央求:“爹爹,你说话啊,话还没说完呢,你继续说啊。”
说完便再也撑不住了,将脑袋埋进父亲的怀里,“呜呜呜”得痛哭起来。
“坏了!”听见妹妹的凄厉的喊声,秦武的心当即沉入谷底,于是赶紧回头,火急火燎地问起来:“妹妹,爹爹怎么样了?爹爹怎么样了?”
就这一回头,钱大用立即抓住了机会,当即挥出斩狼刀,朝他的胸口猛砍过去。
秦武心中一凛,两脚一蹬立即后撤,不过还是慢了半拍,斩狼刀锋利的刀尖还是斜着在他胸膛上“嗖”得划了过去。
他感觉胸口一痛,急忙低头察看,只见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划出了一条口子,胸口上也赫然浮现出一条狭长的伤口,鲜血正在从伤口中快速地往外涌。
“你这该死的畜生,今天爷爷一定要送你上西天。”秦武怒不可遏,张嘴便骂。
“哈哈,武功没你那死鬼老爹好,口气倒是远胜过他。”钱大用当即肆无忌惮地嘲讽起来,嘲讽完立即举刀杀过去。
秦武刚要挥刀和这混蛋拼个你死我活,哪知韩算盘突然从后面冲出来,“砰”得对上了钱大用的战刀。随即又接连挥出数刀,一举将钱大用逼退,然后急忙回头提醒:“快带你妹妹走,回家去,让二镖头带人过来宰了这帮王八蛋。”
秦武本已抱了必死之心,哪知听了韩算盘的话突然幡然醒悟:“对啊,家里还有几十人呢,我不能死,我必须把这消息带回去,而且我也不能让妹妹留在这里白白丢掉性命。”
想通后,他立即往后面看,寻找着逃跑的路线和良机。
钱大用见状急忙大喊:“把路给我堵死,一个镖师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秦武又悄悄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漆黑的树林,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于是立即冲到妹妹身边,抓住她的肩膀,轻声提醒:“妹妹,快走,我们回家去叫人。”
可怜儿却对哥哥的话置若罔闻,又立即挣扎着扑回爹爹的怀里。
秦武快速朝父亲看了一眼,见他双眼紧闭,显然已经离去,于是立即把心一横,当即拖着妹妹往旁边的树林里冲,一边冲还一边喊:“兄弟们,撤退,快撤退。”
听了这话,仅剩下的三名镖师也不再恋战,急忙跟着钻进树林。
钱大用见状急忙大喊:“快追,快追,杀了他们,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听了都尉的命令,剩下的赤谷骑卒赶紧追入树林。
见骑卒紧跟着追过来,韩算盘急忙大喊:“兄弟们,掩护三镖头。”说完率先停下来,依托着茂密的树林和追上来的骑卒缠斗在一起。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钱大用看了一眼太阳,见那红日已经完全落了山,只在那边的山头上留下一片暗暗的红光,心脏当即提起来,而且五脏如焚,坐立难安。
他绝对不能让这些镖师活着离开,要不然这里发生的事情就要泄露了,于是立即对着那几个徘徊不前的骑卒破口大骂:“废物,一群废物,连三个镖师都搞不定还他娘的好意思说自己是赤谷骑军,若是让他们跑了,你们他娘的统统别干了,都给老子滚回家去种田。”
听见都尉雷霆震怒,这几个骑卒当即把心一横,一起朝着这三名势单力薄的镖师扑过去,然后你一刀我一刀,瞬间就将他们全部砍成血人。
别看韩算盘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尤带着几分书生气,可人家当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硬汉,身中六刀依然靠着树坚持战斗,最后还把一个骑卒捅了个透心凉,成功拉了一个来垫背。
坊间皆传:“威远镖局的镖师个个都是英雄好汉!”现在看来,此话当真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