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梯上的契骨骑卒一个都没跑掉,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火雨”淋了个正着,“啊,啊,啊,......”立即烧得哭爹喊娘、鬼哭狼嚎。
最下面的骑卒这时哪里还管什么“狼牙棒”,立即撒手撒腿夺路而逃。他们这一跑,上面的骑卒当即失去平衡,立即连同“狼牙棒”一起栽了下去。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狼牙棒”重重落在木梯上,紧接着下面又传出一阵恐怖、凄厉的惨叫。
“咔!”这时木梯的立柱和横梁全应声断裂,然后便朝着一边歪了出去,不过并没有完全倒下,依然歪歪斜斜的挺立着。
萧虎见状立即大喊:“快把它推下去,快!”
听了这话,众人立即一拥而上拼命推起来,最后只听“轰隆”一声,整个木梯连同上面的“狼牙棒”终于应声倒地。
看着木梯终于被毁掉,李元吉这才松了一口气,哪知随着身体内紧绷着的心弦一松下来,他整个人立即坚持不住了,身体就像是泄了气的球一般立即软了下去。
“欸,怎么了?”众人见势不对急忙拖住李元吉的身体。
此时李元吉只感觉自己的两只手好像是烧着了,能清楚地感觉上面的皮肤、血肉正在快速的干枯,最后被焚烧成灰烬。而且那一股股灼人的热浪还在不停地涌进身体,疯狂地炙烤着里面的五脏六腑。
疼!真的太疼了!摧心剖肝有这么痛吗,他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无法去想这样的问题。“呼呼呼”,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不停地从鼻子中冲出来,他的牙关早就咬死了,奋力地压制着已经钻进骨髓深处的痛苦,整张脸都被扯得变了形。除了痛他还感觉自己的手掌在不停地融化,好像有水一样的东西正在往下滴,他想要抬起手腕仔细看看,但是不管怎么努力,两条手臂也只是在那里耷拉着,不停地颤抖,怎么也抬不起来。
顺着李元吉的视线,萧虎也将目光移了下去,从军这么久,仗他没少打,他也自以为已经见惯了血腥恐怖的场面,可这一眼还是让他感觉一阵阵头皮发麻、头发倒立。这哪里还是手啊?要不是上面还连着五根手指,显露出手掌的样子,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手指,随后又赶紧握成拳头,最后才颤颤巍巍地问起来:“喂,你,你的手还好吗?”
“呵呵,好的很。”李元吉故作轻松地抬起头脑袋,似乎是怕萧虎不信,还使劲儿挤出一个笑容,只不过他哪里知道他这个笑容真的好不如哭呢。“对了,王爷爷在那里,你们快去看看他。”他突然想起王爷爷,赶忙出声提醒。
听了这话,众人又立马跑到那边,看见王老头儿正靠着木架,眼睛看着前方,脸上堆满了心疼但又极为满意、开心的笑意,便立即松了一口气。
见王老头儿没事儿,孙渭异常兴奋,立即开口大喊:“王老,这回咱们算是脱险了,梯子已毁,只要我们守住这个墙头,那帮孙子就只能干瞪眼,死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地。等天一亮,等我们的大军杀到,还是得灰溜溜地滚回去。”说完一脸笑嘻嘻地盯着王老头儿,期待着他的反应。
谁知王老头儿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回应,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前方。
众人见状皆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孙渭的心则“咯咚”猛跳了一下,立即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于是急忙伸出两根手指往王老头儿的鼻下探过去。这一探,他的神情骤然大变,然后“咚”得重重跪了下去。
见孙渭如此,剩下的人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全不约而同、齐齐跪倒在地。
见众人如此,萧虎立即火起,他先踹了孙渭一脚,然后没好气的喊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其实他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不过却没敢多想,王爷爷的本事有多大大家都是见识过的,能文能武、足智多谋,带着大家在狼窝里几进几出,闹得天翻地覆还能全身而退,怎么可能?他不相信。
“王爷爷,王爷爷。”他凑过去喊了两声。
王老头儿依然如故。
“王爷爷,王爷爷。”他又喊了几声,不过声音已经发生了变化,先是哽咽,最后终于泣不成声。
听着那边传来的动静,李元吉大惊失色,立即动身往起爬,可手掌刚挨到地面又立马“呜”得痛叫起来,然后便“咚”得摔倒在地,只在地面上留下两个血淋淋的手印。他赶紧猛吸两口大气,奋力压住身体内如翻江倒海般的剧痛,然后拼命地往那边爬。
等爬到王老头儿身边,他先拉住王爷爷的手臂,摇了摇,然后轻轻地喊:“王爷爷。”见王爷爷没有反应,鼻子便猛然一酸,一股热泪猛然冲出眼眶,然后一头扎进王爷爷的怀里“呜呜呜”得痛哭起来。
见此情形,一向大大咧咧的孙渭也忍不住了,眼中的热泪也滚了下来。
一会儿后孙渭挪到李元吉身旁,抬臂在其肩膀上拍了拍,正要出言劝慰一番,哪知突然被一声大喊打断:“快来,快来,契骨人又开始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