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见文胜男态度坚决,怕得罪了她,只好接过礼物,把文胜男请进了正堂,招待文胜男坐下,她又去忙乎茶汤。
文胜男见她忙里忙外的,笑道:“张家婶婶,怎地家里不见个下人?”
侯氏端来茶汤,答道:“倒是有两家使唤的人,不过都去药铺帮忙了,家里没什么事,我一个人忙得过来,不用他们在家伺候,我们当家的喜欢清静。”她说了自家在东市里还开了一家药铺,小本生意,主要是赚个零花钱。
这种开铺子的生意,在文胜男的眼里,还真算是小生意,她倒是没有多问,坐了片刻,便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贵府的浩元郎君是在万年县里当捕头吧?”
侯氏微微一怔,不知文胜男怎么会想起来问自己大儿子的事,大姑娘问小伙子,虽然此时民风开放,但却也不太合适的。
侯氏想了一下,便也假装不经意地道:“他年纪还小,哪里会当上捕头,只是一个捕快罢了,不过有他爹照拂着,他自己又努力,当上捕头想来也不是难事!”
她这话说得可进可退,要是文胜男“不经意”地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便可以用年纪还小来推搪,如果说的是好事,那她便可以说说大儿子张浩元的前途一片光明,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不过,就算是她再怎么把话想得周全,却架不住有捣乱的!
张浩仁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正堂之外,躲在门后偷听,听到侯氏说他哥哥年纪小时,他忍耐不住了,侯氏话音一落,他便跑了进来!
这顽皮小孩儿大声地道:“娘,你不是常说哥哥都老大不小了,婚事还没个着落,现在有良家妇女送上门来,还不快点儿抢了她……”
这番话喊出来,虽然是童言无忌,可侯氏的面子却再也挂不住了,她腾地跳了起来,上前抓起张浩仁,挟在腋下,垫于膝上,脑袋朝地,尼股朝天,拉下裤子,噼哩啪啦,甩巴掌就给这顽皮小儿一顿臭揍!
张浩仁立时放声大哭,估计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所以不等侯氏的巴掌落下,他便做好了嚎叫的准备!
往日里他一嚎叫,侯氏巴掌落下时便会轻上三分,可不成想今天却是实打实地一顿臭揍,直打得假嚎叫变成了真嚎哭,这顽皮小孩不但泪水狂流,连鼻涕和口水都喷了出来!
侯氏痛揍了几下小儿子,这才放下他,尴尬地回过头,道:“让三小姐看笑话了,这孩子平常被惯坏了,没大没小,就知道胡言乱语,你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文胜男本来还想多问问张浩元的事,可被这顽皮小孩给打乱了计划,看样子今天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她便站起身来,拿出手帕,去给张浩仁擦脸。
她道:“小好人儿,以后不要再这么胡喊乱叫了,会被打的。”她又转过头,对侯氏说道:“张婶婶,下次再打小好人儿,不要打屁股了,他再小也是个男子哩……”
侯氏干笑两声,心想:“这小兔崽子算个屁的男子,刚脱开裆裤多久!”
文胜男微笑着把话说完:“真接打脸就好了,狠抽一百个大耳刮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顽皮,要是还敢,就抽两百个!”
张浩元一听,哇地又哭了出来,指着文胜男叫道:“你这个老鸨子,专门祸害小孩,来人啊,救命啊,老鸨子要吃小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