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家不太大的酒楼,两个人进了店,酒楼的掌柜几乎是跑过来的,本县的县尉到了,这要是巴结不好,那县尉很有可能派差役们来“关照”本店,哪个开店的能受得了这种关照啊!
张浩元却也没难为掌柜的,只是要了几个小菜,一坛好酒,他进这酒楼就是为了吃饭,不是来“关照”的!
酒菜自是上佳,可张浩元和马忠心却全是无心品尝,一起发愁,一坛酒喝完,又要了一坛,酒入愁肠,自然是愁上加愁了。
酒楼掌柜的见他俩使劲儿喝酒,担心他俩出事儿,只好在不时过来看看,免得县尉大人和一个太监在自己的店里,出点儿什么意外,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张浩元打了个酒嗝儿,道:“那舒国公是卖木材起家的,又有德妃娘娘在宫里,那么不知他家有没有产业在长安?”
马忠心象是被传染了似的,也打了个酒嗝儿,道:“咱哪里知道,咱以前只是个扫地的!”
掌柜的正好过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心想:“原来是个扫地的太监,嗯,这也没什么,我当掌柜的之前,也当过扫地伙计,英雄不怕出身低嘛!”
掌柜的见马忠心说不知道,他便好心的替马忠心回答,毕竟是县尉大人问话嘛,问的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掌柜的笑道:“回县尉大人的话,小人倒是知道舒国公家的生意在哪儿,就在咱们这东市啊!”
张浩元猛地转头,看向掌柜的,奇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买卖?本官记得,这东市卖木材的商家,没有姓舒的啊!”
掌柜的笑道:“国公爷家的生意,哪可能挂自己家的舒氏呢,是亲戚帮他们经营的,出了小店往前走,过两街,左转,第一家门面卖木器的,便是舒国公家的,旁边第二家门面卖桐油的,也是他家买卖,第三家门面卖石器的也是,第四家门面卖铜器的,还是他家的,连着四家门面,全是舒国公家!”
虽然啰嗦,但掌柜讲得很清楚,而张浩元听了之后,便如黑夜当中,忽然间有一道闪电劈下来似的,瞬间黑夜里什么东西都看清楚了,虽然短暂,但他也知道此案的关键之处在哪里了!
什么酒都醒了,半点儿不醉!
马忠心却没听明白,他又打了个酒嗝儿,道:“好么,在东市里竟然有四个门面,好大的手笔啊,怪不得德妃娘娘在宫里那么大方,她娘家有的是钱啊!”
掌柜的陪笑着说道:“可不是么,舒国公家那是金山银海,家里的钱财,十辈子都花不完啊!”
张浩元呼地站了起来,对马忠心道:“马兄弟,走,咱们去看看,去看看那些门面,原来舒国公家不但做木材生意,还卖桐油,还卖油漆,这可是好买卖啊,能赚大钱的好买卖!”
马忠心也站了起来,他道:“现在去?好吧,不过,大半夜的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总得先去看看才行!”
两个离了酒楼,走得太急,竟然都忘了给钱了,那酒楼掌柜的送出门外,大声叫着:“县尉大人慢走,下次……那个,下次再来哈!”想说下次别再来了,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