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是哪个部门的啊?”
“中联部啊。”
“明珠那帮家伙螺丝里面做道场,也会盘算得狠啊,他们就差把与我们这边情报部门的合作给明码标价了,按他们总结出来的经验。给中联部当线人,风险小、事情少、靠山硬,是投靠的首选目标,所以叫红箭,所以谭燎原把两个人选由粤省确定的中央机动指标拿出来,陈安平这是得了大便宜,在明珠那是倍有面子,要是敢把风声放出去,那些大佬们还不抢破脑袋。”
“怎么讲?”
“你不想想以前咱们的中联部是干什么的,在海外华人中间那是打下了大大的名声,何况他们在明珠还有正儿八经的公开的办事机构,随时还可以官方出面罩着一点那些人,拿了红箭,那是正式进了名册,每个月还有工作津贴,而且重要的是一般都不会安排什么危险的事情,虽然那些头子看不上那点小钱,但是在册子上就是我们的人了,等97以后,那个机构还要继续在明珠开展工作,这就等于整个和我们的关系就这样半官方地长久建立起来了,说不定以后在我们的明珠地盘上,他们就可以彻底洗白上岸了,还可以谋个一官半职,你说诱惑大不大?”
“那确实哦,那我们公安这边,不,他们国安那边呢?不可能也放过这个机会吧?”肖雨城想到国安马上就要分出去了,急忙改口问道,我只好继续胡编。
“国安这边他们喊蓝箭,毕竟要比老谭那边危险一些,而且任务也多,干的很多也都是湿活,好在需要的量也比较大,所以应该在那边也发展了不少吧,不过那些大佬们大多都盯着红箭,一般不太愿意和主动和你们合作,毕竟人家中联部那叫统战,你们这边就真的是做线人,格局上就差太多了。”
“那你们部队呢?如果不好说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
肖雨城像好奇宝宝一般继续追问着。
“也没什么好说不好说的,”我摸摸脑袋,有点不爽地说道,“因为我们解放军的军装是绿色的,所以明珠那边喊军情这边发展的人叫绿箭,不过刺探军情什么的都是最危险的,搞不好就要军法从事掉脑袋的,而且我们这边59军也不可能分分钟一个电话就开几十辆59过河去给他们撑腰,所以基本上在明珠发展不了什么下线,不过也不需要,就不列颠在明珠那点部队,真的要打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其实我也是死鸭子嘴硬,故意在那转换概念,就明珠那个东方情报之都的地位,作为一个我们对外的一个最重要的出入路径和中转地,在那边发展再多的下线也不为多,军情局作为国家重要的军事情报部门,在这方面本应该不遑多让,但和兄弟单位的形势大好相比却不得不吃瘪,当然让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话说回来,军委作战指挥部,居然会同意让深川驻军就地展开进行紧急演习,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动作啊,没有军委主要首长点头,哪里可能调动一兵一卒,莫非背后是首长们打的也是一石数鸟的主意。现在和明珠的谈判僵着谁都下不了台,不如打草惊蛇吓一吓那个老女人,说不定现在唐宁街上也是灯火通明,惊弓之鸟们正在加班研判情况吧。
说来说去还是要靠我们部队来施压亮亮肌肉才能解决问题,还是毛子爱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说得好啊,口径就是正义,射程就是真理!世界上只有三种真理,白杨,东风,民兵!不过要是陈陌那帮人一下子没抓住,这个麻烦只怕就惹大了,说不定还会给国家带来被动啊!
“林参谋,想啥呢?这么入神。”谭燎原他们谈完了,陈安平就准备离开,他的工作很忙,今晚上追捕大军正在路上推进搜索嫌疑人员和车辆,估计指挥部那边还有一大堆事情,何况又领了新任务,带着打土豪的喜悦,周佳见我在一边出神,就唤了我一声。
“哦,没想啥子,我在向肖教授解释说明什么叫红箭呢。”
“哎,周处啊,在明珠那边发展下线,除了林参谋说的红箭、蓝箭、绿箭,还有什么箭没有啊?”
肖雨城继续在虚心求教,说起来这个话题在咱们情报小圈子里面也是一个不错的见闻和谈资来着。
“有啊!还有一种叫白箭。”周佳心情正好,笑眯眯地回答道。
“那是哪个单位的啊?”
周佳一脸不情愿地解释道,“就是我们单位的啊!你们忙,我去送送陈处长。”
陈安平向我们告辞后,周佳陪着他出去了。肖雨城有点纳闷地问,“他怎么好像有点不高兴啊?”
谭燎原乐呵呵地凑过来说。
“肖教授你整天呆在学校里面,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以后等国安分出来以后看情况会不会好一点,现在有几个单位也是有乱搞的苗头,要么就是为了从那边弄紧俏物资搞福利,要么干脆是为了挣钱发福利,在这边设了好几个办事处,然后开始不按指标胡乱发证件,发展所谓的狗屁下线,都是些想披老虎皮的冒险投机商,一个名头而已,什么待遇都没有,就是可以狐假虎威唬唬人,那些下线是怎么可能写进在册子上呢,那不是要被首长们骂死去,于是就跑去要挂靠在他们处里,说好了是哪个部门领导发展的就哪个领导认账,要是领导走人了就不认账了,给他们处里添了不少麻烦,弄得他们里外不是人,所谓白箭就是白捡的意思,就是最容易到手的那种,在我们发展的下线里面是人数最多,层次最杂,麻烦最大的一群家伙,你突然问起来,他怎么可能高兴啊!”
“这里面关系很复杂,谭处长你也少说几句,老肖听过也当不知道得了。”我在一旁劝道。
“我怕他们个球啊!那帮家伙做了还不许人说了。”不过我的话谭燎原也听进去了,哼了哼就问我说,“我住哪间房子啊?奔了一天,也累了,大家也早点歇了吧,明天再等信吧。”
忙了一天,该忙的事都忙完了,打狗散场,大家都各自睡下了。
别墅区的绿化很好,夏天的夜色如水,木棉树树影婆娑映在窗上,屋外的不远处,一只蟋蟀叫了,叫声很亮,叫声很圆,那声音像一只粉嫩嫩的小手抚平了我烦乱的思绪,我在蟋蟀的叫声中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