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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春节，龙一家都热闹非凡，这一年也不例外。杨冰和龙一开始料理除夕的饭菜，舒越带着刚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儿子在厨房玩耍。

龙一拉着小朋友的手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轻声回答：“我叫阿耀……我一岁了……”

龙一笑道：“真有意思啊！阿耀……好名字！”

舒越抱着小孩坐到一旁，说道：“别烦大爹……大爹给你做好吃的呢？”

舒越：“严格算下来，我家光耀一岁三个月了，倒是你家现在还不要个孩子，就连你弟弟家都两个了。”

结婚四年有余，也不清楚什么原因，余波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家里有了龙泉和龙洁倒也热闹不少，至于龙一要孩子的事，白冬梅和龙晓鹏倒是没有说什么，一切都顺其自然嘛！

舒越笑道：“不可能，这次回乾县不打算回天津了，反正在天津也呆了些日子了，以后经常来你家玩，说不定三五天就来你家玩，再快三五天也不能生下来吧？哪有那么快？”

白秋燕走进厨房，听了两人的对话，说道：“我们村里有个大师，要不改天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些问题。”

龙一笑道：“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些？我们结婚的时候都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可能是太忙了，该来的时候就来了急什么呢？”

杨大师，杨家寨人士，七十有余，无子嗣，精通驱鬼、占卜之术，民间口碑很好，声名远播。龙一多少也有耳闻，不足为信……

小时候却也亲眼目睹过几宗，邪乎的是其中一宗，村里有老人上山拾柴火回家后卧床不起，看遍大小医生不见好转，就在即将准备后事之际，死马当活马医找来杨大师，杨大师当场作法，救了老人一命……

时隔二十几年，当时情形历历在目，龙一竟然心有余悸。传闻归传闻，只怕也并非空穴来风，龙一坐在椅子上又回想起另一宗奇事：

也发生在孩提时代，当时龙家山一户人家大水牛丢失三个月之久，多方寻找无果，最后找到杨大师，大师当场叫人取来稻草一把点上，口中念念有词……说来也奇怪，丢牛的人按照大师的指点在两百公里外找到丢失的牛。

龙一点了一根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人竟然能知道数百里之外的事，恐怕由不得你不信。

神鬼之事龙一向来不太相信，姨妈提起杨大师，当时倒是想到些童年记忆，之后却忘得干干净净。大年初四，龙一家里恢复了平时的安静。

白冬梅说道：“儿子，你们该要个孩子了，你看看人家杨冰家阿耀都会走路了，你姨妈给我说他们村的杨大师很灵验，要不就去拜一拜？”

龙一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余波，似乎很无奈，余波倒是没有太在意，只是说：“去看看嘛老公！求个心安理得，反正又不远……”

第二天一早，龙一开着余波的蓝色两厢车，带了些酒水糖果往杨家寨赶去。大师的家倒也好找，村子最西面孤零零的一栋老木屋，看起来百年以上的历史了，所有门窗上的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就连土坯墙上粉刷的红土也大半脱落殆尽……

余波跟在龙一后面，心里似乎有些发毛，龙一取了礼物走在前面，到了院内。院子地板为青石板所铺，有些讲究，只是好多雨后留下的黄泥，看得出老人已经没有气力整理庭院了……

杨大师静静地躺在一古旧的藤编摇椅上，双目紧闭，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一头白花花的头发往后捋扎了个马尾辫，脸上是看似天花留下的痕迹。

龙一：“杨大师？杨大师……”

余波眼睛瞪得大大的，大气不敢喘，只见大师像敢苍蝇一样闭着眼睛在眼前挥了两下才慢慢睁眼打量眼前的二人，目光中也没有光，这让龙一怀疑自己和余波是不是透明的。

龙一递上一个早早准备的红包，说道：“杨大师……打扰了……这个您收好！”

大师连连摇头，看了一眼龙一后面的余波又连连摇头，说道：“得之偶然，失之必然，早晚得而复失……凶得很哟！凶得很！凶得很！”说完眼睛里已经泛出泪光……

龙一看了一眼余波，又把目光转到杨大师脸上，杨大师干瘪如松树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倒是眼睛中有深深的怜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