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枝利箭穿过城门通道朝弓弩队袭来,他们有的被射翻在地,有的被射飞几丈之远,身上插满了箭簇,百十守城士兵顷刻间尸横遍地。
烟尘中,一大队人马持刀和弓弩涌入了城内,他们足有上百人,很快便了结了近前剩余挣扎之人。
渠自成手持长剑,警惕地注视着前方,他很快便注意到,前方之人也是蒙古人。
被关在地牢七年多,他们对外面的情形一点也不知悉,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蒙古人陷入内斗之中。
看到眼前蒙古人自相残杀的情景,他们很是惊诧,却也依旧警惕。
后方响起了急促的马蹄踏地之声,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受了轻伤,负责断后的李家寨李氏兄弟呼喊道,
渠自成知道,必须尽快带领众人撤离,只是,前方突然出现的蒙古军让他有些犹豫。
“前面可是宗正救出的中原各派高手?”前方传来一声询问,带队之人正是张宏彦。
原来,破门而入的是忽必烈的军队,张宏彦奉命依着宗正事先的计划,趁阿里不哥调兵追击之时,带着一支百人队伍悄悄渗透入阿里不哥大营,等到宗正救出地牢被困高手后,由他负责携炸药从外城门外攻入,被救高手由里突围,内外夹击原阿里不哥守卫城门的军队。
张宏彦在入夜后便一直带人蹼伏在外,直到听到了城门内传来的打斗之声,知道宗正已然得手,立时下令由外攻入。
听到宗正的名字,渠自成回应道:“正是!”
“请速速到这边来!”张宏彦回应道,他的军队让开了一条通道。
渠自成见对方杀掉阻碍自己出城门的蒙古兵,自觉对方并无恶意,后方又十分危急,别无选择,只好带着众人往前而去,“大家小心!”渠自成轻声提醒道,心里终究不是很放心。
待落在最后的李家寨李氏兄弟安然来到军队身后,张宏彦的人马复又立时合上了那条通道,立时呈现战斗阵型,弓弩队居前准备攻击,盾牌兵掩护后方,训练有素。
在这个攻击与防卫合一的阵型两侧,涌出两路手提坛罐的士兵,他们快速奔跑到前方六十步之外,将手中坛罐重重摔在地上。
碎裂的坛罐流出一股浓稠的液体,发出刺鼻的味道,这些液体被连成一道弧线,静悄悄地躺在城门外围,形成一道封锁线。
待摔破坛罐,他们复又从背上拿下包袱,将包袱里的东西撒在了那些液体的前方。
整个动作异常娴熟,只片刻便完成,他们快速地沿着原路从攻防阵型撤回。
攻防阵型前沿的士兵,他们虎视前方,绷紧神经,准备随时迎击来犯之敌。
张宏彦见所有布置已经妥当,从怀中取出一枚惊天雷,拉下弦绳,一簇绚丽的火花往天宇高处蹿升,在寂静的夜空爆开一朵五彩祥云,耀眼夺目。
渠自成及苦极等人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更不明白宗正为何与另一伙蒙古人有所关联,甚至对宗正救出自己的目的有所怀疑。
苦极并没有忘记宗正的交代,他倒觉着宗正值得信任,他想着要带领众人逃出去,尽快赶往断肠谷,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城外,密密麻麻的外围大营对于已经受了重伤的自己人似乎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他不敢在此时此刻离去。
看到天空爆裂的五彩祥云,原先埋伏渗透进入阿里不哥军营的忽必烈人马立时按原计划点燃了军中营帐,整个大营立时火光冲天,所有人慌忙奔走救火逃命。
整个大营立时陷入慌乱,火势渐旺,军队混乱之际,大营外围响起了战鼓声和士兵冲杀的怒喊声,暗影中,成千上万的士兵黑压压地从外围涌入。
阿里不哥军队中负责留守的各级千户将军都被眼前之景吓得不知所措,他们想不明白,大汗分明已经前去追击忽必烈的大军,整个和林已经没有大规模的敌军,可是,这个时候外围怎会冒出如此多的人马,看着他们进攻的架势,分明训练有素,久经沙场,是军队中的精锐。
宫城城门内,从聚贤阁涌来追击的军队很快便奔涌过来,打头的是百十个骑兵,后方压阵的是近千步兵,他们是整个宫城内的防守力量。
追兵汹涌而来,犹如猛虎直扑城门,一马当先的骑兵手持弯刀冲向蹼伏列阵的张宏彦。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还有不足百步的距离,守在前方的士兵屏气凝神,直直地注视着前方,千钧一发之际,张宏彦丝毫不慌。
渠自成和苦极等人看着远处奔涌向前的军队,再看看眼前不动如山的士兵,实力的悬殊,态势的紧张逼得他们有些惶惑。
这注定是一场恶战,城门一战事关整个和林战局的成败,堵住城门便是堵住了整个留守和林大军的退路,堵住了他们的退路,他们自然不战而降。
忽必烈与美人谷谷主都深知此点,一战定乾坤,和林究竟能否落入忽必烈大军将决定整个争汗大局。
他们二人都清楚,宫城内的守卫力量除了战力上等的上千亲卫兵,更有聚贤阁的隐秘力量,要想成功堵住宫城城门,就必须顶得住这两方力量。
所以,宗正想出了调开聚贤阁外族高手,再以营救聚贤阁地牢内被关高手制造混乱钳制聚贤阁隐秘力量的办法,这个办法是宗正成功说服忽必烈和美人谷谷主派人支援的充分理由,正因此,他们两方都派出了得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