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过相抵,康太监也是有功的呀。
“新修建的贡院,要多为成都府学生员,修建居舍,中举了的举子,每月俸禄,万万不可贪墨,须得亲自交到他们手上。”
蜀王朱椿又道。
川蜀之地,本来学风淳朴,有宋一朝,出过苏轼苏东坡这种千古词圣。
更别提,唐朝时,诗仙李太白,四岁便随父定居江油,也算半个蜀人,对川蜀多有诗词传世,如“蜀道难”。
诗圣杜甫,也旅居过成都,有杜甫草堂留存,便是那南村群童欺他老无力之地。
如此学风淳厚的宝地,到现在,出了成都府外,许多地方是荒草萋萋,野兽横行。
似成都远一点的新都等地,唐代时,唐僖宗避难入蜀,曾改新都大石寺为宝光寺,乃是千年古刹,当地人文浓厚,多有诗人流连。
如今,赫然变成了豺狼虎豹,尤其是食人豹子出没之地。
更远一点的彭州,山中熊虎横行。
还遗留在成都的汉人百姓,衣衫破烂,不识文字,不通官话,浑浑然若野人,而周遭的蛮夷少民,彪悍野蛮,更加无礼。
大元并非不知道成都富庶,他们将这里治理成这样,也是刻意而为之。
因为,川蜀一旦富足,就会有人反叛。
故而有元一百年,基本不在川蜀派遣能臣干吏,朝廷统治力度,还不如云南之地……
吉安侯陆仲亨,景川侯曹震过来,没别的事,前期主要就是在清理周围的野兽,将汉唐宋代遗留下来的水利设施清理出来,修筑城池。
听到蜀王朱椿之言,此时身为成都教学的方孝孺,连忙道:“启禀蜀王殿下,臣已命诸太学监生,配合景川侯曹震士卒,监督工匠改造,只是,还有一事……”
他看了看景川侯曹震,又看向朱椿。
朱椿疑惑道:“哦,方教授何故踟蹰,有言语可直接说来。”
方孝孺深吸一口气,想起来成都之前,皇长孙殿下朱雄英的嘱托,认真说道:“蜀王殿下,孝孺此来之前,皇长孙殿下,亲自向陛下求情,赦免了我师宋太史公,但有前提条件……”
“哦?宋太史公已经得赦?”
朱椿大喜。
他自幼读书,也十分喜欢大儒宋濂,对于儒家天生亲近。
方孝孺点点头:“宋太史公之灵柩,如今暂栖于夔州莲花山,孝孺想求蜀王殿下,恩准孝孺将恩师灵柩迁来,葬于成都府。”
朱椿点点头,叹息道:“太史公乃一代鸿儒,自当礼遇之。”
“就请景川侯遣一伍兵士,前往茂州接宋太史公家眷来我华阳,再派一伍兵士,往夔州迁徙他灵柩,就葬在宝刹之畔,晨钟暮鼓,又可听我蜀中学子朗朗书声……”
景川侯曹震面不做声,翻了个白眼点点头。
而方孝孺又拱手道:“蜀王殿下,孝孺还未说完。”
“陛下已有言语,赦免宋濂易,得一鸿儒难,命我在成都多设府学,为川蜀云贵学子传正学,还要再修建武举学宫,为川蜀云贵的好武良家子,修一座官邸,名为讲武堂。”
“若是讲武堂做不好,不仅我师宋太史公仍有罪,孝孺我也要伏诛!”
朱椿本来正准备夸赞父皇崇儒家乃是正道,笑容还没笑出声,忽然愣住:“啊?讲武堂?”
方孝孺看向景川侯曹震。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对,此讲武堂,按照圣上意思,当尊三国时,蜀国大将关羽为武圣,以关羽忠义之道为武人精神,和岳飞岳武穆一道,供奉于讲武堂中,讲武堂不仅要和贡院同阶,而且要广收天下好武良家子。”
“西南各地的土官头人,或其嫡长子,继承土司的儿女,不管男女头人,都要来讲武堂学习。”
“因关羽乃是蜀国大将,故而,这成都的讲武堂,要修的更加隆重。”
“贡院和讲武堂,日后将成为我大明文武科举之地,因此,还请景川侯多多效力。”
方孝孺对着景川侯曹震施了一礼。
景川侯曹震大惊,他张了张嘴,喃喃道:“上位,上位没有忘了我等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