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犹豫,常然赶忙坐到椅子上,目光仍旧在四处游移。
脚腕上忽然传来了缠绕的触觉,常然低头一看,一条大约一根手指粗细的小黑蛇正缠绕在他的脚腕上,抬着头,与他四目相对。
猩红的蛇信子不时吐出,常然顿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无论他如何甩动自己的小腿,那条蛇都稳稳地缠绕在他的脚踝上,甚至还有要往上攀爬的趋势。
紧张和恐惧让常然口干舌燥,再想想自己看到的东西,有一半可能都是假的。
常然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但潮湿的空气几乎要令他窒息。
空气中传来一股腥臭味,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样。
腥臭味中似乎还混杂着一丝血腥味,直到这股味道越来越近,常然才忽然意识到,好像从闻到这个气味开始,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往身后看去,原本可以朦胧看见的蜡烛和骸骨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瞬间,腥臭味已经到了常然面前。
一股冰冷又坚硬的感觉缠上了常然的脖子,还在滑动。
脖颈处一片湿润,常然不自觉地扬起了脖子,试图减轻自己的恐惧。
黏稠的液体从脖子上滑落,常然咬紧牙关闭上了双眼,屏住了呼吸。
黏腻湿润的触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舔舐着他的脖子。
就好像在找一个好下口的位置,锋利的牙齿还不时在脖子上剐蹭一下。
常然心脏狂跳!
就当常然以为自己即将丧命于此的时候,身上的那些感觉却在逐渐消散。
滴水的声音还在持续,常然大口喘着粗气,一声不敢出。
那些细微的声音还在回荡,什么都看不见,也就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
恐惧就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看上去毫无危险,但当你步入其中,却会在不知不觉中将你溺毙。
不知过了多久,腥臭味逐渐散去,一股光亮出现在常然的视线中。
地板上暗红色的痕迹正在褪去,方祥就在门口站着。
“还活着吗?”
常然张着嘴,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还、活着。”
方祥这才走了进来,把常然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趁着有光的时间,常然赶紧环视了一圈禁闭室,什么都没有。
没有可以滴水的地方,空气也并不潮湿,恢复视觉那一瞬间看见的暗红似乎也是他的幻觉。
只有角落里的骸骨和蜡烛是真实的,墙壁上的那行字也早已消失不见。
更不用说他看见的小黑蛇和那股腥臭味,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但方祥似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她瞥了常然一眼:“别看了,门开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有方祥在,常然也没有执着地去探寻这些东西。
迈出禁闭室的那一瞬间,太阳光照得常然看不清东西。
一只手挡在了他的眼前,挡住了刺眼的太阳光。
“把眼睛闭上,我牵着你走。”
常然照做:“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刚刚一点,你在里面待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常然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饥渴,在禁闭室里仿佛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
又或是太过于恐惧。
二十四小时之内,常然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等待惩罚的来临。
最让人恐惧的就是未知,而常然不仅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惩罚何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