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件事情已经禀明皇上了。”
他说的那般平静,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华敏急了,上前了两步,眼眶红的愈发厉害
“可是丞相大人当年打仗落下了旧疾,根本没办法再上战场了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丞相大人冒着性命危险也要去平阳城。”
他可以不喜欢她不在乎她,可是为什么连自己的性命也那般不在乎。
似是言容感觉到了华敏有些激动的情绪,站起来亲自斟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里笑道
“战场虽然凶险,可到底也不是那么凶险,本相打过仗上过战场,无碍的。”
这场仗,他非去不可。
“丞相大人就那样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不在乎自己,也不怕别人担心你在乎你吗?”
许是真的气得急了,华敏就那样吼了出来,眼眶里面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一颗颗落了下来。言容未料到她会这样,不由得蹙了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虽然歹毒阴狠,可是对于曾经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女子也知道该回报恩情的,只是事到如今恐怕这份恩情也没办法回报了吧。
“多谢华敏小姐关心,本相的身子如何本相自己知道,华敏小姐若是冷了不妨喝一杯热茶吧。”
他的目光朝她的手看了看,示意正冒着热气的茶水,华敏却是怎么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它在乎的是他,关心的是他的茶水,为什么他在乎的是一杯茶呢。
“砰!”
华敏手中的杯子掉落地上,破碎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突地拉住了他的手臂,目色近乎祈求
“不要去,丞相大人,就当华敏求你,不要去,你会死的。你对我怎样都好,不理我不在乎我不喜欢我怎样都可以,但是求求你不要去,我怕,我怕连再看你都没有机会,我怕你……怕你……”
不能活着回来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华敏的哭腔之中,言容愣愣地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如果现在立在他面前哭着求他不要去,怕他会受伤会不能活下去的人是白芷的话他会不会心软,会不会改变主意。
可惜,哪怕他将要走了也不能告诉他喜欢的那个人。
将华敏放在他手臂上的手一点点褪下,他的眼中淡去了平日里的暗深,取而代之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一次我要去,我想要给一个人这天底下最好的地位,最好的一切,想要她什么也不必惧怕地留在我什么,我想要,能够让她即使光明正大站在我什么也不会惧怕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她。”
过去十几年的算计他都是为了自己所求,自从白芷抱住他的那瞬间他的下半辈子生命里所做的一切所为的不止他自己还有她。
那么温柔的语调那样温暖的目光,连自称都是我而不是本相。华敏突然明白了,她不是言容喜欢的人所以无论她说多少做多少言容都不会在乎的,他在乎的人,只有白芷一个。
她是圣女,她是大魏最好最尊荣的女子,倾尽一切却无法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夺得一席之地,她竟是输的那般狼狈可笑。
如同来时一样,华敏是跑着离开丞相府的,连相府里的丫头拿着她穿来的狐裘喊她她也没有回过头。言容立在门口看着华敏远去的背影,有一个人影在他出来的刹那一下子藏在了满是白雪的大石头后面。
“出来吧。”
他眯着眼睛望着远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白芷讪讪地从石头后面走了过来,手上沾染了石头上面的积雪。他瞧见的瞬间立刻蹙了眉头,三两步走过去将她的手放在了手心里。
“为什么要躲在那儿看?”
宽厚的手掌传来舒服的温暖,白芷心虚地看了一眼言容,只见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认真替她擦去上面的雪渍。
“没有偷看,只是很巧刚刚路过而已。”
其实是明启那个大嘴巴跑得湘芜院来说华敏小姐来了,她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谁知道还没看见什么就见华敏哭着跑了出来,倒显得她多么不光明正大了。
她一面说话一面偷偷观察言容的神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却看见他的唇角缓缓勾起,眉头都舒展了,突地抬起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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