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众多使节脸色各异。
上等生羊皮才十文钱,秦国的一件皮袍却要两百多文!
不过他们很快就释然了。
鞣制、裁切、缝制也需要出工出力,不可能让别人白忙活。
再说这皮袍远胜于草原上粗制滥造的货色,贵点也正常。
“想不到这里还有一捆皮索。”
“它又是个什么价?”
穿着皮袍的人回到厅堂内,眼尖地看到边角位置的一小捆皮质绳索。
“十文钱。”
蒯彻不假思索地回答。
匈奴使节先后伸手揪住绳头用力扯拽,发现它的质量相当上乘,柔韧又结实。
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心头。
向来是草原上向秦国售卖皮货,没想到今天竟然反过来了。
更重要的是,差不多的价钱,秦国货明显要好的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说说粮食什么价吧。”
接下来的谈判就交给了蒯彻。
他不受匈奴使节待见是有原因的,一副黑心奸商的嘴脸让人火气噌噌首冒。
“每次白灾冻毙牛羊无数,等天气一暖,全成了分文不值的烂肉。”
“向来物寡则贵,物多则贱。”
“本官开出的价码随行就市,哪有压价嘛!”
“你们要讲道理好不好?”
匈奴人的性子野蛮粗狂,很快就有人忍不住火气,转头走到陈庆面前。
“雷侯,我等不愿与之互易。”
“请您换个人来吧。”
陈庆状似疑惑地问道:“怎么啦?”
“蒯先生可是哪里得罪你们了?”
匈奴使节不忿地说道:“凭什么匈奴的货物到了他嘴里就三文不值两文,秦国的货哪一样都是价高又难得?”
“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陈庆轻笑两声:“具体哪一样三文不值两文啦?”
匈奴使节恨声道:“皮子、药材、木料全都不值钱……”
陈庆打断了他的话:“牛、马总是值钱的嘛。”
“秦国先贤有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草原人擅长放牧牛马,自当发扬长处,多多蓄养牲口。”
“秦国善耕种、工造,其实赚的也是份辛苦钱。”
“大家互补所需,都有美好的未来。”
匈奴使节愣了会儿才回神:“雷侯的意思是,互易的价格定死了?不改了?”
陈庆缓缓点头:“本侯相信下属的才干,也相信秦国货品物有所值。”
他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顿时把对方惹恼了。
“欺人太甚!”
“我还不卖了!”
匈奴使节怒火攻心,狠狠地瞪了陈庆一眼,拔腿向外走去。
余者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还有谁不打算互易了,一道走吧。”
“做生意嘛,讲究个你情我愿。”
“本侯从不强人所难。”
“各位请便。”
陈庆还真没想到,有人敢对他大呼小叫,颐指气使。
莫非真信了什么‘自由贸易’?
难道你不知道自由的仅仅是我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