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明洒然一笑,他是军法官权利来自于钟荣,得罪士兵军官又有何不可?于是索性出言道:“军无令不进,无赏不勇,无法不明!”
“今我军尚未得胜,更应明正军纪,否则他日诸军皆视法令如无物,败之必矣!”
江望虽未看出钟荣的想法,但对第五明的话却是深以为然,也站出来劝道:“行军之道在于令行禁止!”
“我军乃是客军,进入高丽作战如履薄冰。尔等不从命令妄动干戈,若不严惩只怕以后高丽平民对我军的抵抗会愈演愈烈,届时将寸步难行!”
钟荣看向第五明眼中不乏欣赏之态,此人的能力或许不如如今坐镇昌黎的公孙止,但其察言观色之能无人可比。
“二位言之有理,彼辈军令未下却自作主张,战时还如何号令他们?”
“除那两名勾引寡妇之人释放,其余犯罪士兵由其军官亲自行刑,立刻执行!”
“我随都督一路从晋阳来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饶恕我这回吧!”
见判决已定,众人纷纷以头抢地哭诉起来。
钟荣不忍再看,干脆偏过头去。
第五明看向众人道:“尔等还愣着干啥?是要本官亲自行刑不成?”
鹤营司马无奈只能拔出佩刀向自己的手下走去。
若无钟荣,奚人还只是个数千帐的小部落,莫啜自然对钟荣唯命是从。
乌鸠还想继续跟着秦军发财,几条性命与部族大计也能看的明白,只是小儿子出言替士卒求情,他却要亲自行刑。此战之后,随行士兵恐怕以后会更加亲近于乌奋。
手起刀落,数十颗人头落地。
周围各军士卒看向钟荣的眼神不复往日单纯的尊敬,还多了一丝畏惧!
似县。
听闻前方斥候来报,裨将贺拔云登上大成山新垒的烽火墩上。
极目远眺,视线的尽头隐约可以看见一条黑线正顺着山道缓缓南来。
“将军,是否要点燃烽火给都督传讯?”手下校尉也看到了高丽军的影子,忍不住出言。
贺拔云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旁边前来汇报的斥候队正,问道:“高丽军前锋仅有两万人吗?”
斥候队正确信无疑。“只有两万,且多是步兵,高丽军主力还在二十里之外。”
贺拔云微微一笑,对其中一名校尉说道:“召集两营骑兵,我们便趁高丽人立足未稳之际,击其先锋。”
他又看向另外一人下令:“等我率骑兵与敌军接战之后你再点燃烽火,此后便率领县卒先行返回平壤。”
“是!”两人先后应诺。
盔甲在身,贺拔云扶刀而立,抬头看向天际如血残阳。
从军以来他每每怀才不遇,年近而立却还只是区区校尉。直到从燕军中转投钟荣,才被勉强提了一级任为裨将。
抽刀出鞘,抚摸着伴随多年的佩刀。他自认为才能不输斛律忠与石损,此战便要试试匣中佩刀是否锋利?
“要让都督看见,敕勒川下并非只有斛律父子才算人杰,贺拔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