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穿过大堂,绕过壁照,李文博小跑着出了县衙大门。大门外,孙大登已经集合了十几个捕快,他自己便牵着一匹马,与识字一起并肩站在最前面,识字手上也牵着两匹红鬃马,正等着李文博。
李文博几步冲到识字身边,一脚踩在马镫上,翻身上马,又从识字手中接过马缰,识字和孙大登也各自翻身上马。
李文博扫了那十几个捕快一眼,几乎都是昨夜与自己一起去过义庄的兄弟,脸上都还带着倦容。李文博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咬牙说道:“兄弟们,我李文博对不住你们了,你们昨夜劳累了半天,我李文博还没好好犒劳兄弟们,今天却又要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心中着实有些不忍。但人命关天的事,我们身为吴县的公人,说不得,只能咬牙坚持了!”
停顿了一下,李文博又说道:“我们都是吴县人,我们所保护的,是我们的父老乡亲,叔伯子侄,是我们的亲人!昨儿个晚上,大家也都看见了,看守义庄的老马,年龄都可以做我们的爷爷了!但是,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就在昨天晚上,我们离开之后,便有人对他痛下杀手,连整个义庄都给烧没了!兄弟们,告诉我,怎么办?”
“缉拿凶手!缉拿凶手!”一个捕快大声叫道,旋即便变成了十几个捕快同时高声呼喊。
孙大登坐在马背上,望着李文博的背影,眼角却不自觉地有些湿润了起来。眼前的县令,虽是探花郎出生,但说话做事,却没有半分书呆子的酸里酸气,反倒有些英豪之气。兄弟们的称呼,更像是江湖人士,或是军中的武人,虽然有些土气,但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经此之后,孙大登相信,整个吴县县衙里的捕快,恐怕大多数都会将这位县令大人惟命是从,不会有半点异心。这些,却是以前的县令从来没有过的事!言语之间,便能服众,这位探花郎还真不是常人啊!
“对!我们要做的就是,缉拿凶手,还吴县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李文博立于马上,右手握拳大声说道,“兄弟们,目标城南义庄,出发!”
李文博、识字、孙大登三人骑马,其他十几个捕快跑步,浩浩荡荡的,往城南赶去。李文博这还是第一次骑马,虽然他胆儿大,在后世的时候深夜飙车的疯狂事也不是没做过,骑马对于他来说,虽然也有些难度,但难度也不算太大。骑了片刻,便已经掌握了窍门,出了吴县县衙后,便已经能够小跑了,不过速度还不是很快,十几个捕快跑步也勉强能跟得上。
不多时,一行人便赶到了义庄。昨儿个还好好的义庄,如今却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残垣断壁,断壁之中,几缕青烟飘飘荡荡的,飞上半空,然后弥漫了开来。整个空气中都充斥着一种刺鼻的烟熏味。
义庄的废墟上,附近的一些村民已经自发的赶了过来,清理着废墟上的垃圾。远远的见着穿公服的捕快跑来,站在废墟外围的里正便急忙迎着孙大登急步上前,远远地便抱拳叫道:“孙班头。”
“何里正,这位是本县新任父母官李大人。”孙大登翻身下马,指着李文博对里正说道。
何里正楞了一下,旋即便要下跪。李文博也已经翻身下了马,一把扶住何里正说道:“里正无须多礼。”说完,便径直向废墟之中走去。
何里正楞了一下,还是孙大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D县太爷心中记挂义庄失火之案,何里正你别见怪。”
“小人哪敢啊!”何里正急忙笑着答道,旋即又低声问道:“孙班头,是否还是按老规矩?”
孙大登楞了一下,瞧着已经踩在了废墟灰烬之上的李文博,最后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们这位县太爷……算了,还是按老规矩预备着吧。”虽然跟李文博接触的时间还不是太久,但孙大登却已经摸出了些门道,这位县太爷工作起来,那可真称得上疯狂,从昨儿个晚上的事便可看出个大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