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考什么,总之肯定不会像乡试省试那么难啦!”旁边一个人插嘴说道。
韦洪明和张天成同时转头望去,却见旁边桌上,坐着两个年岁与他们相当的年轻书生,其中一个正用手支着右脸颊,在闭目养神,桌上还放着一本书。另外一个则干脆直接趴在桌上,将书顶在头上,眼睛向上翻着,似乎在努力地去瞧书上的字。
韦洪明和张天成见状,同时楞了一下,然后抱拳,微微躬身,就要行礼,那个头上顶着书的年轻书生却猛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说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俩个一个姓张一个姓韦啦。”
韦洪明楞了一下,又拱手说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什么尊姓大名不大名的,姓归名庄,归庄就是我,我就是归庄。”那人说着,脑袋猛地往上一顶,将书本顶到半空中,落下来时,便伸手抓住,直起身子,又指了一下旁边的那个年轻书生说道:“这位正在与庄周同梦古今的,姓顾名绛,小字藩汉。”
话音刚落,那个名叫顾绛的青年书生却突然伸了一个懒腰,大声吟唱道:“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残云归太华,疏雨过中条。树色随山迥,河声入海遥。帝乡明日到,犹自梦渔樵。”说完,顾绛又斜了归庄一眼,说道:“好你个归疯子,又在说某什么坏话了?”
“顾藩汉,你怎么睁着眼睛说胡话,你哪只眼睛听见归某说你坏话了?”归庄瞪大眼睛瞪着顾绛说道。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像两只斗鸡一样,谁也不肯退让一步。韦洪明和张天成互相对视了一眼,正想要上前劝解一下两人,没想到两人却突然同时伸手抱住对方的肩膀,放声大笑了起来,顿时,教室里所有人都一起转头望向了两人。两人却依然旁若无人地大笑着。
“安静,准备考试了!”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高昂的声音,顾绛和归庄两人却依然在放声大笑着。站在门口的助教小刘见状,不禁气得抖,又大声叫道:“安静!安静!”
“那两人叫什么名字?”李文博转头问身边的识字说道。
识字翻了一下报名登记表,想了想,最终才确定了那两人的身份,低声说道:“公子,是两个少年生员,一个叫归庄,一个叫顾绛,两人都是昆山人。”
李文博听了,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嘴里低声重复道:“昆山人?归庄?顾绛?”
识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公子,这两人如今才十五岁,但却都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
“秀才?顾绛?”李文博脑海中猛地灵光一现,猛地想起一个如雷贯耳的名人来,那个说出了“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的名言,后来被精简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八字成语的明末三大家之一的顾炎武!
没错,顾绛就是顾炎武,炎武这个名字,是明朝灭亡后,顾绛因为仰慕文天祥学生王炎午不仕异族的高风亮节,而改名炎武,用以明志,表明自己不仕清朝之意!
想到这些,李文博顿时欣喜若狂,鞑子入关之时,顾炎武可也是参加过军队,亲自指挥过军队与鞑子激战的!可以说,顾炎武跟南宋时的辛弃疾一样,文武双全,而且还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想到这些,李文博望着顾炎武的眼神,顿时就好像看到小绵羊的大灰狼一样,满眼放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