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韵诗见奶娘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好似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的样子,微一想,便知道她这是想起了谁。
遂,她也不等奶娘说了,直接问道:“奶娘,这话是章老管家特意同章大叔说的?还是章大叔自己个问的?”
邵韵诗的话,问的并不奇怪,也将恍神中的苗奶娘叫醒了过来。
一听小姐的话,苗奶娘微愣了下,便解释道:“这话倒也不是章老管家特意说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邵韵诗摇头道:“没什么不对,我就是好奇,章老管家可不是多嘴的人,他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了。”
一般守规矩的下人,是不会背后说道主家事的。
苗奶娘自然也知道这规矩。
她也不尴尬,直接道:“这不,你章大叔是章老管家的本家侄儿吗,两人喝了酒,说着说着,这话便收不住了。”
这样?邵韵诗总觉得有些话是章老管家故意露出来的,毕竟,章大叔和苗奶娘可是两口子。而苗奶娘知道了,等于陆家知道了,也等于她也可能知道。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邵韵诗笑笑便不再提了。
苗奶娘见小姐不再追问,也松了口气。
看了看天色,她便长话短说,“罗家送了这么一筐炭来,小姐看,咱们这礼怎么回?”
她之所以今儿特意来小姐这探听罗丛柏的事,也有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礼的意思。
邵韵诗想了想,道:“也不用特意回什么礼,大家照着往常处就是了。”
苗奶娘摇头道:“这怎么行,你这次还去了罗家,罗大哥夫妇心里哪里能没点数?不然,这银霜炭他家也不会送,小姐还是上些心的好。”
邵韵诗知道奶娘不清楚,自己送罗家的年礼有多厚,所以才如此说。
遂,她便道:“我和丛柏都有好好处下去的意思,他家送来的炭,就不能当成礼,这样就显得生分了。”
这话苗奶娘自然懂,只是?“乡里人家,就算是亲戚间,多少也得回送些东西,哪里能叫人家拎个空筐回去的。”
邵韵诗听了觉得对,忙道:“刚才那筐不是罗家的?”
知道小姐误会了,苗奶娘忙笑着摆手道:“是罗家的,我这还没来得及换筐,丛松就急赤白咧的走了。”
本来送炭该罗丛柏来的,只是他哪里真有时间搁家待着,已经出去一天一夜了。
邵韵诗是知道罗丛柏出任务去了,听得筐还没换,松了口气,“这会子也晚了,明儿一早,咱们送些刚出锅的糕点就是了。”
这个好,苗奶娘点头,“成,明儿一早,我叫磊子送去。”
见奶娘点头,邵韵诗知道奶娘算是定了日后如何和罗家相处了,她也相信奶娘的分寸。
瞧着外头天越发墨沉了,邵韵诗对奶娘道:“这会子也不早了,我喊晓冬拎着马灯送送你。”
苗奶娘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倒是不急着走,忙拦了邵韵诗,“别急,我这还有桩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