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南郭城各行各业混吃等死的那些大妖,此刻全部都有了明确的官身。
就连那要饭的树懒,都开口说道:“南郭城土地公,见过湖君。”
陈清河彻底沉默了。
祂看向白泽,好一会儿后才问道:“所以,你们在南郭城的目的,是为了这城隍庙的职位?”
白泽道:“正解。”
“那先前为何多般试探?”
白泽微笑:“做戏就要做全套,我们在这里的谋划,一切都在满天神佛的眼皮底下,尤其是我身边有个老仆,虽然是我妖族老人,追随我多年,但我知道,它早已投靠了天庭,就是一枚监视我的棋子。”
“这么多年,我所有的谋划,看起来是为了那三分之一的妖庭帝运,但我真正的目的,是南郭城这法外之地的统辖权,若非是表现出对妖庭帝运的渴望,如何能够瞒天过海?要知道,觊觎那份帝运的,也不是只有我妖族而已。”
“如此一来,数十年的渗透,但凡只要刑天出世,我们就能夺取南郭城的城隍体系,并且自成一脉,只要不违背天规律法,就算是天庭,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可我们的存在。”
“这也太赌了吧?你们就不担心,那刑天出世,万里崩塌?竹篮打水一场空?”
“比起我,天庭,道门,佛门更担心这种事的发生,那样积累的罪业,估计会让下一次的天地大劫,更快的提前到来。
所以,我赌自己能赢,而你的出现,就是最好的契机。”
陈清河沉默片刻,这才惊叹:“传说白泽,通万物之情,晓鬼神之事,你这权谋之术,谋划之法,真是让人不得不服气。”
白泽微笑:“湖君过誉了,不过这是开始,未来能否站稳脚才是关键。”
陈清河一挑眉:“所以白城隍出现在我面前,并非来炫耀?”
白泽笑:“区区城隍,有什么好得意?我只是想在这片天地的夹缝之中,为妖族再谋一条生路罢了。”
然后白泽看向陈清河:“湖君,要不要合作?”
陈清河道:“白城隍怕是忘了,我除了是鄱阳湖君之外,还有天河将军的身份,我与你合作,岂不是背叛天庭的举动?”
白泽道:“事已至此,我们妖族占南郭城的大局已定,就算是天庭也无法改变,除非杀了我们全部,但数十年来,我们早已把妖魂渗透这个城市,与所有凡俗的命运牵连,一旦天庭动手,最少有十数万人要与我们一起上路,这可都是无辜之人,更会影响人道一部分气数。”
“天庭敢这么做,人道圣人也不会答应的。”
然后白泽话语一转,继续道:“再说了,我一族只是占据城隍庙的权柄,谋一条妖族生路罢了,未来的南郭城对我们而言,就是妖族的一片生存净土,但我们也不会妨碍人族的繁衍生息。”
“南郭城这边的水运,我妖族不会动,这是底线,否则水运城隍我们全占了,那与谋反无异。我想帮助湖君,得到这一条水运,如此,等于我族自动拉拢天庭的监视,但凡我族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可都瞒不过湖君,也瞒不过天庭。”
“以我对湖君的了解,你也不愿意让一个心怀叵测之辈占据这条水运吧,天庭更不愿意。”
“如果这条水脉,归入湖君名下,天庭也会放心不少。”
陈清河消化了一下白泽的言语,然后道:“说的这么好听,其实就是想要拉拢我,你们才能彻底的站稳跟脚,对吧?”
白泽微笑:“互帮互助,这不是湖君在鄱阳湖提出来的生存基本吗?在鄱阳湖那边,你可是努力让妖族与人族共存呢,我的所作所为,与你所想,难道不一致?”
陈清河摇头:“我们不一样,我为天地谋万世。你是为妖族谋万世,或许一朝一夕,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你所作所为与我并无二致,但你所说所做的一切,实则,都是在为妖族铺路。”
白泽惊叹:“刑错,湖君也是聪明绝顶之人啊,不过任何谋划,都只是谋划,时移世易,物是人非,目前不管我们各自谋划什么,但未来如何,谁能知晓?”
“到底是我成功,还是湖君你成功,都是未知数,湖君就不敢赌一把吗?”
陈清河微笑:“白城隍不需要激将我,我陈清河,一天是天河将军,一天就效忠陛下,要不要与你赌,那是陛下才能做出的选择,我唯陛下之命是从。”
这话一出,白泽叹息。
这个湖君,有点点难对付啊。
而在天上,关注这边的玉帝,忍不住轻捻胡须,满面笑容。
这就是朕的爱臣啊。
不像别的天神上仙,遇到什么事,直接就硬来,有好处祂得,有麻烦就找朕?
学学,都好好学学,什么才是天庭干臣啊,这特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