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跟别人掰扯,其实根本没有借钱这回事儿,这都是为了讹程家胡说的。
在县令这里白纸黑字留证据了,那就是借了。
问题是,三十两银子都还出去是小事情。
这么一堆人跑过去说借钱了,总数恐怕远远不止三十两。
可现在谁管那么多呢,大家都生怕把自己落下,这份便宜没占到。
最后众人报的钱数一汇总,数额达到了二百多两。
薛文堂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张家借的钱不止三十两吗?怎么多出这么多来?”
张三彪趴在那里目瞪口呆。
“大人,就三十两哩,再没有哩。”
这时候,人群里面不知谁说了一句:
“除了聘金,还借钱置办婚礼呢。”
“对对对。”
张三彪急坏了。
“没有这事,没有这事哩。”
韩德彰心里想,指腹为婚,着急置办什么婚礼。
可是他现在不敢随便说话,只祈求事情快点过去。
“平时张三彪家有事就借钱,借钱的次数多。”
“对对对,反正没少借。”
薛文堂听了,顺着说:
“那各位把所借的钱数都写上了吗,索性一次清算明白,免得以后生出事端。”
“哎呀,刚才我以为只写聘金借的钱,没把别的写上去。”
“我也是我也是,没写全。”
一堆人开始七嘴八舌。
薛文堂点头:“那就都补充全了吧。”
这样,一窝蜂人们又去和刘主簿说借了多少银子。
张三彪彻底傻眼了。
这回数额汇总出来,张三彪家一共“借”了众人八百多两银子。
薛文堂问程书瑜:
“张三彪外债甚多,令妹的嫁妆可够支付?”
程书瑜这回脑袋有点儿能转过来了。
“大人,自从父亲走后,程家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虽然不能亏待自家妹子,但是最多也只能准备二百两的嫁妆,再没别的。”
郑彦中感叹:
“年纪轻轻一身债,就算把程家的嫁妆都掏空了,还欠着六百多两呢,程家大哥能帮衬点儿也是有限的,钱还是得自己还。不过张三彪人缘好,头巾老爷们那都愿意帮忙。这些老爷你的手指缝漏点儿,我的手指缝淌点儿,凑吧凑吧就够了。张三彪,去求求这些大仁大义的老爷,帮你把债都还了,顺便再资助你几百两银子过日子。”
张三彪把头伸向韩德彰他们。
这些老爷的表情都像吃了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