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做媒,为何田贞娘不知此事?”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不用跟女子说……”
“父母做主,为何不和田氏之父商量?即便是田父惧内,告知一声又何妨,何必故意挑其不在场之时商讨婚书?”
“这,这……反正田陈氏同意嫁女儿了,按了手印。”
“我连婚书的事儿都没听说过,哪里能按什么手印?”
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大师爷的存在,郑彦中干脆在薛文堂旁边设置了一个小屏风。
薛守拙就缩在里面,也不占地方。
薛文堂把婚书递给薛守拙。
仔细观察一下,薛守拙发现田陈氏的手印有奇怪的地方。
隐隐约约像是有点油迹。
无论何种印泥都不可能有浮油存在。
“田陈氏,你这几日可接触过什么油脂之物?”
田大娘一听,猛地就想起了那天的江米粿子。
“前些日子,方育良说他办事,顺便路过我家,给我带了几两油炸江米粿子。还特意喂了吃了一根,结果那根没炸好,沁油了。他说给我擦手,抓着我的手在纸上按了一下。”
“原来如此。”
薛文堂感慨。
“方育良,你为了夺占亡弟田产,心思也是够狡诈的。”
“大人,这都是田陈氏的胡说八道而已,是她自愿按的手印。”
薛守拙问道:“媒人上门,写定婚书,难道空手而去?”
方育良索性不要脸到底:
“我还给田陈氏留了十两银子呢。”
田家人愤怒到了极点。
“好啊,方育良,你不但要逼死我女儿,还要讹我们家的钱,你坏透了吧?”
薛守拙像是没听到田家人的声音。
“如今田氏已经死去,确实应该退还聘金,那是不是媒钱也得退还呢?方育良,你得了多少答谢?”
“我……没要媒钱。”
邓大桩听了,不乐意了。
方育良说给了田家十两银子,那是胡扯,估计自己去要也要不回来。
那十两银子在方育良自己手上呢,他这是要黑了这笔钱啊。
“大人,小的给方育良十两银子的媒人钱呢。”
“什么,十两的媒钱?真是大方。”
薛守拙冷哼。
“是啊,他得还给小人。”
“邓大桩,你是不是被方育良骗媒,他并没有说服田家人同意田氏改嫁与你,而是采用骗术骗得婚书,把你蒙在鼓里。若是如此,除十两媒钱之外还可以罚没方育良更多银两,将其中一部分作为你的补偿。”
薛守拙的话音刚落,邓大桩赶紧说:
“是是是,方育良骗人,都怨他,这事可一点儿也不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