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大臣们坚持,漕运才是护国根本。
然而沿海省份出身的官员力陈开海的好处。
海运比漕运的运力可大多了。
并且,大运河也不是不需要维护的。
人工开凿的河流,经常有河道淤积堵塞的问题,隔一段时间就需要疏通。
再就是洪水对大运河的冲击。
为了保障漕运,大虞朝廷在地方专门设立漕运运转衙门,处理漕运事宜。
淮北地方处于黄河和淮河之间。
黄河对漕运的影响特别大。
薛守拙前几天读关于淮北的水文资料。
古代关于水文的记录不够系统化,地方史料文献里面零零散散记载着当地水文情况。
薛守拙一边读一边写心得,发现一个问题就是,黄河的水文变化很大。
它的河道每年移动一部分,经年日久,已经和隋唐时期,大运河刚开凿完毕的时候,相差非常大了。
黄河威胁着大运河的运输安全。
薛守拙发现这个问题之后,就问系统:
“这其实说明,永继帝重开海运,是非常合理英明的决策。为什么还顾虑重重,并且最初还有很多大臣不断反对?”
既然大运河也不那么安全,海运和漕运并行不是更有利的做法嘛。
“这后面涉及到各种势力的政治斗争。”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政治斗争呢?”
“海运必须官府和商人协作,中间航路停靠少,运量大,货物不轻易搬动,操作空间小,损失少。漕运可就不一定了。你还记得【耗银】这个词吗?”
薛守拙当然记得。
前面薛守拙给她爹当钱粮师爷的时候,才知道,虞朝的七品县官们,大部分可都靠【耗银】当灰色收入呢。
每年征税,都要把在路上的消耗计算在内。
这份消耗究竟有多大,没有特别统一的标准,成为地方那些当官的捞钱手段。
不赚【耗银】的官员不但会被当做另类,还会被排挤陷害。
薛文堂也不得不入乡随俗,接受【耗银】的存在,虽说,他尽可能地想办法减轻百姓负担。
“漕运和海运不一样,运河流经地的官府可以利用职权胁迫商人,走得慢,又需要一路装卸,这样,消耗不就产生了。如果都是海运,没有那么多消耗,那官员们的【耗银】怎么办?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还有其他利息纠葛在里面。”
薛守拙不由得连连冷笑。
原来不是海运和漕运孰优孰劣的纷争,背后是利益最大化的问题。
海运千好万好,底下官员捞不到那么多好处,那它就是不好的。
“怪不得当年周皇后的爹治水,死在任上,那些大臣都给他哭丧。水患治理好了,才不影响漕运,漕运没问题了,才不用海运。这样上上下下各级官员的利益都保住了,皆大欢喜。所以周皇后的爹才被封为保国公,周皇后才当了皇后,太子才能成为太子!”
“不错啊,这么复杂的事情,小拙子都能想明白了!”
系统难得夸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