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终究是老辣之徒,也紧记当年贾诩叮嘱‘一亭长可擒’!
如今,关中凋零,早已没有了朝廷的亭长。
但,南边接汉中,西边接凉州。
自己如果不带大军回去,回了关中还是要死在别人手上!
所以,他不但得撤,还得带着大军一块撤。
函谷关虽捏在他手上不假,可万一函谷关守军人心思变,倒戈曹氏呢?
自己领着所有人跑过去,却被堵在关外,回头又进不了雒阳——那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故,他让儿子先守住雒阳,万一函谷关有变,自己也有个退路。
李傕率骑五千,又裹挟着郭达那三百人,一路西奔函谷关!
——函谷关!
因此关两侧都在李郭手中,所以关中防备空虚。
关门日开夜紧。
一旦落夜,便不能随便通行。
此刻,约十数个身穿凉州军甲衣的骑士驰马奔来。
关门下守军瞧见了,大声问道:“兄弟,是上面有什么命令么?”
“有!”
为首骑士沉声应答。
“做什么?”守军问道。
来人不答,而是催马加速。
“李郭两位将军是有什么吩咐?”守军再问。
对方依旧不答,马已冲到门口。
门下曲侯正躺在一张长椅上,见此侧身吩咐:“先让他将马歇下!”
守军张开手臂:“且歇马!”
“好!”
他应了一声,却不曾下马,反是从腰间拔出刀来。
门口几人神情骤变。
嗖——
来人已将刀丢出。
刀锋笔直飞来,正中守门军士面门。
“啊!”
他双手扑面,痛的惨嚎不已。
骑士已冲到他跟前,探手抓住刀柄,猛地往外一拔。
冰冷的刀从骨肉中拔开,当中的血喷也似得涌出。
那人浑身一颤,彻底倒地。
门前几个军士大惊,持枪慌张刺来。
骑士挥刀,左右横过,将几个枪头扫落在地。
紧跟他身后的骑士们则发出长啸声,与他同时撞入关门底下。
躺着的曲侯早已失色,侧身捉住腰间刀柄,拔刀瞬间跃起。
然而,领头的骑士已经到了,挥手斩下一道白光。
噗!
曲侯满面是血,永远躺在了长椅上。
关下大乱。
不久,两侧蛰伏的白毦军齐出,夺下函谷关!
白毦军有两千之众,数量远在守军之上。
他们将关门外堵死,确保没有守军逃向了东面。
得手后,陈到立即吩咐部下:“剥掉他们的衣服,赶紧给我换上!”
“是!”
在得知东边出现大队骑兵后,陈到将门关上。
不久,骑兵推至关下。
“报——”
前骑转告李傕:“将军,门关上了。”
“混账!”李傕闻言大怒,道:“还没落夜,又没有我的手令,谁准他们擅自关门的?!”
“告诉他们,立即开门!”
“是!”
前骑奔回,向上喊话。
陈到呼来一个凉州口音重的军士:“告诉他,就说听闻东边战事有变,不敢擅自开门。”
凉州军士即刻传达。
下面人骂道:“不开眼的东西,连自己人都不认得?”
陈到的人道:“万一你们投靠了曹贼呢?”
“我们是奉的主公之命!”
“空口无凭!”上方人喊:“除非让两位将军亲来!”
陈到取箭,暗暗张弓,目视关下。
“都准备好!”
“是!”
擅射者十数人,皆将箭搭在弦上,只等李傕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