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五月底,李疏影给柳泽的香囊绣了好几个,最后挑挑拣拣,挑了一个她觉得绣得最好的,打了络子带在了身上。
一连好多天都没有见到泽三叔了,从那天泽三叔给自己解围到现在,又过了这么久了,期间也见到泽三叔,想要多说几句话,好像都没有机会,他们又恢复了以前没有认识之前的状态。李疏影不禁有些气馁,她是真的不擅长与人交往,上辈子活泼开朗也不需要刻意去接近谁,还没有这方面的感觉,最近这段时间她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交往能力的不足。
之前一直想要送给泽三叔的香囊,也因为没有机会,绣了一个又一个,都没有送出去。她给自己打气,今天如果还没有机会和泽三叔打招呼,自己就去烟波里找他,他不是说自己可以去烟波里吗。
照例,李疏影去了长房,先拜见了王老夫人,王老夫人问了几句她外祖母的情况,李疏影照实答了。
可是眼睛一直在往外看,却没有看见泽三叔过来,看样子今天也不可能遇到泽三叔了。
王老夫人跟李疏影聊了几句,困意就上来了,李疏影忙告辞出来,依旧在之前那个凉亭里面弹琴,只是周围的大树随着逐渐步入夏季,枝叶更显葳蕤。
李疏影有点心不在焉的,一直在心里想,如果去了泽三叔那里,自己要先怎么说,再怎么说,脑袋里面觉得压力山大。
等到杜鹃来的时候,李疏影整个人还是纠结的状态。辞了葳蕤阁,李疏影带着芙蕖往烟波里过来,却在烟波里外面徘徊。
柳泽穿着单薄的月白色交领长衫正在书房里看着一本册子,看样子有点像是账本,只是好像与普通的账册又好像有点不同。
见到在门外徘徊的苍术,清清冷冷的道:“你在那晃得累不累,什么事?”
苍术偷偷看了一眼柳泽,嗯,一贯的看不出情绪,小心翼翼的说,“那个,表小姐在烟波里外面晃了两圈了,我不知道要不要将人赶走,所以想来问问老爷的意思。”
那个小姑娘,柳泽愣了一下,她来找自己干什么呢?难道那个柳承宗又找她了?“去将人请进来吧,就在外面凉亭!”
等到苍术过来请李疏影的时候,芙蕖已经跟着她家小姐在外面绕了四五圈了。
柳泽走出房门,正好看见被苍术引来的李疏影,额鬓有细密的汗珠,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轻纱襦裙,好像比几日前消瘦了一些。只是现在还没有到热的时候啊,这小姑娘怎么额角都出汗了,柳泽心中纳闷。
李疏影却不是热的,是在那自己胡思乱想急的,以前遇到泽三叔正常拜访还不觉得。今日在门外,想要自己主动来拜访,却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别有用心,有心热脸贴人。因而内心烦闷,出汗了也没有发觉。
看见额角出了薄汗的柳泽却又改了主意,“苍术去泡壶茶来正堂。”
李苍术疑惑自家主子怎么又改了位置,却也没有多问,默默的出去了。
两人进了屋内,分宾主坐下。
柳泽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想着之前以为她接近自己和母亲是有什么意图的,不禁有点讪讪的。主要是他身边太多那种人,而这个女孩又这么碰巧的一而再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伸手想要去端茶,却发现茶还没有上来。
抬头去看坐在一侧的李疏影,发现那个小姑娘连头都不敢抬,不禁想起之前李疏影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盯着自己看的情形,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多变。
想着,先开了口,“怎么在外面转不进来?是有什么事吗?”柳泽用着自己都不自觉的温和口吻。
李疏影听见柳泽的声音,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脸一下就红了,从衣袖里面掏出一个月白色绣松柏的香囊来,上面打着一根漂亮的五福络子。
“泽三叔,我,我想着您帮了我这么多次,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您又不需要我弹琴,我就给您绣了个香囊,也不知道您用不用得上。”李疏影连耳尖都红了,她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想要讨好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