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的声音如厚重的山体,低沉、厚重,却又中气十足。而她话语中所透露出的意思也让李疏影一愣,她让人帮助救治灾民,虽然没有刻意隐藏,但自认为做的也不引人注目,没想到这位深居简出的大长公主居然知道,而且公主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听着怎么都觉得不应该是一个深居简出的闲散公主应该说的话,今天的违和感一而再的出现,她心里的谜团也越发多起来。
随着大长公主的豪爽,各位妇人姑娘也都活络起来,陪着公主,也干了手中的酒,李疏影原本是忐忑的,她不善饮酒,这是以前的经验,不过酒入喉中才发现,手中的酒并不像想象中的烈,反而入口芬芳,细腻绵密,后劲回甘,虽有酒气却无酒味,最是好喝不过,原本皱成一团的小脸都展开了。
“怎么,好喝吧!”卢氏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眉眼弯弯,笑着说道。
见她忙不迭的点头,又小声的问道:“没想到今日的筵席是这个原因,你跟行知来京城没几日,这救灾居然也没有落下。”
“公主殿下这是为何,难道全城所有出手之人都请了吗?”李疏影疑惑。
卢氏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就我所知,还有好些人家也都有做,比如大嫂,不过却没有来,不知道是没有送帖子,还是帖子送了人有事。”
两人说话间,就看见大长公主点头,接着便是身着霓裳的窈窕舞姬进入了场内。舞女穿梭其间,身姿轻盈,舞姿秀美,席间越发热闹起来,有那长袖善舞之人已经起身去给大长公主敬酒。
公主正皱着眉头和坐在身侧的青阳郡主不知说着什么,郡主脸上不豫之色显现,见到有人过去,脸上的表情都没有调整。
等到一曲舞毕,舞姬们慢慢退下,丝竹之声依旧,又有侍女穿梭其中,上菜的上菜,添酒的添酒,场上的气氛越发的热闹起来。
“公主殿下,臣女戚青青,府中舞姬之舞灵动,心有所感,也想为公主殿下舞上一曲,增添筵中喜气。”声音如金石撞玉之声,一身红衣,脖上围白色雪貂护颈的姑娘站起说道。
看着这位英姿飒爽的姑娘,公主的面容里看不清情绪,似乎是在透过这位姑娘看什么,又似乎只是淡淡的打量。
“是叫青青吧?”
“正是臣女!”
“戚将军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停顿了半晌,就在大家以为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时候,公主又开口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这一辈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初大家一起往南边去的时候,也就像你们这么大!”
“公主殿下与家父是旧识?”戚青青一脸疑惑,她随父亲久居边关,如今年岁大了,家中祖母怕耽误了她的婚事,这才召回了京城,想要在京中择一良婿。对于父母那一辈的事,父母不会说,他们做晚辈的也不会特意去打听。
“你父母亲如今怎么样?”
“前些年还好,这些年老得厉害,边关虽然没有大的战事,但是小股作战却时有发生,父亲做事最爱亲力亲为,时常亲自下场,母亲多忧思,近些年越发老得快些。”
戚青青睁着眼睛编排父这些的时候,戚将军正和夫人纵马奔驰在北方的戈壁之上。
“夫人,快来,这片草场长势不错,下一次练兵,咱们就将人拉到这里来练吧!”
“确实不错,白天练兵,晚上烤羊!那边两个家族不是争草场争得厉害吗,这块草场正好缓解了牧民的燃眉之急,话说,今年这雪是不是化得有点早啊,怎么现在就能看见草场了?”
“你这婆娘,看看这里的地形,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我们一路过来又跑的多是下坡路,这里比关隘那边地势不知要低多少,自然要暖和些,又有群山环绕,水源充足,这牧草自然生长的好。可惜这种地势,放牧种植露营都适合,就是不适合安营扎寨和防守,被人一围只能是死路一条,可惜了!”
“能找到一块新的草场就不错了,还挑着挑那的,我看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夫人嗔道。
看着妇人灵动的面颊,戚将军老脸一红,“这些年还好有夫人陪我,否则这边关苦寒之地,这日子不知如何难捱呢!”
妇人双手叉腰,“还难捱,我看我来之前,牧民们给你送姑娘送得挺欢嘛,还有自荐枕席的!我要是不来,怕是人命都要弄出好几条来吧!”
戚将军想起以前的事,老脸红成了花脸,“那些牧民太过热情,我推拒了也不行,搬了位子还是不行,还好夫人来了,否则为夫真是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