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说得似是而非,众人想问都不好开口,只等鬼悟明继续开言。过了一会儿,鬼悟明才说道:“姑娘心系苍生,有大悲悯,真乃国家之幸,人民之福。”
无论鬼悟明夸的多么漂亮,此时的虞卿兰,毕竟心思只在眼前。平常人家的姑娘都是一次笄礼,虞卿兰周旋于列国,二十未嫁,那年又笄礼一次,如今别说如意郎君,就是叶晨说的“男朋友”都没影,再等几月除夕一过,一切都真相大白,心中更乱。
鬼悟明也觉察到堂中怪异的气氛,张口呼道:“无缺!你代为师招呼魏、陈两位,若客人不嫌弃,今日准你卜卦!”
先前院中练习推手的两人进来一个,禀礼后魏翔和苒儿跟着去了,几人心中叹服,名姓都不用通报,竟算得如此准确。几人当中苒儿姓“陈”从来只有虞卿兰知道,魏翔随叶晨上山也是叶晨斋戒沐浴后突发其想,从进来就没说过话的人也被命中,叶晨还真又“景仰”了几分。起身拱手道:“在下斗胆拜请大师算上一卦。”
鬼悟明抬起头来,“生辰八字请勿欺瞒,不然只怕算得不准,辱了先师门庭。”
当着虞卿兰,叶晨一五一十的说道:“好吧,我属龙,今年二十二,确实是五月五日生的,时间是,嗯…下午一点。”叶晨还真不好说得太过精确,免得大家又得进行大量无效沟通。
鬼悟明听叶晨一说,眼现精光:“你的生日是你家乡的算法吧,一村糊涂人,日子都搞错了,你应该是戊辰年,四月十九,晚间所生。不对呀,戊辰年生的人今年都九十多岁了。但是此人就是戊辰年生的,到底是哪里算错了?”叶晨暗自摇头,看着虞卿兰傻笑。
“有办法了,怎么把这个忘了,请尊驾摇一课,今天非得算个水落石出!”鬼悟明递过龟甲,又往里面放了三枚铜钱,“先捂着,把心静下再摇,摇完把铜钱倒于案上。”叶晨看着鬼悟明的手,还真有六指,与想象中不同,鬼悟明右手的六指并非在小指一侧,而是在大拇指一侧,两个大拇指大小长短相近,一只怪手轻轻的捏着龟甲,说不出的稳当。
叶晨小心接下龟甲,闭目站了一会儿,鬼悟明已清理了几案,就等叶晨落课。虞卿兰坐在旁边,看着叶晨背影愣愣出神。叶晨可以算知己,比起自己认识过的众多男性中,他不但优秀,而且看得出天性醇厚,这两点至关重要。但他还比自己小两岁,最要命的是,这个男人会为了自己去当天下的笑柄?女壮男稚历来都是婚姻的大忌,而且自己身后,还关乎彖国皇家的颜面。但自己身边,若不是这个男人,还会有谁?
虞卿兰陷入迷茫的思考,几声清脆的金木碰撞之声落在案上,一个铜钱滚了出去,叶晨下意识伸手去拦,鬼悟明后发先至,稳稳架住叶晨的手,终是没让叶晨拦到那枚铜钱。三人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个铜钱落在地上,跳了两下,接着滚出去不远,从叶晨脚后绕了一圈,竟滚到了几案下面,才终于倒下。
他老人家这一架不打紧,叶晨被震的手臂酸麻,‘你妹,要是没练过,今天就被你震死了,内力传点儿给我?’
叶晨揉着手,鬼悟明绕着三枚铜钱东看看,西看看,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个铁八卦,这里量量,那里比比,时而趴在地上,时而横下脑袋观察,不顾白须拖地。哪是什么大师的风范,倒像个玩耍至酣处的孩童。
过了半晌,鬼悟明突然朗笑道:“对了!这就对了!哈哈哈哈。”
叶晨放下茶盏:“恭喜大师,大师这是算出来了?”
鬼悟明喜形于色,也不计较叶晨那莫名其妙的恭喜,一掠手收了龟甲和铜钱,“尊驾叫我悟明吧,先师就是这么叫的,若不嫌弃,你我交个朋友。”
叶晨险些跌倒,这唱的又是哪出戏?鬼悟明依旧一脸开心,“原来老夫并未算错,只是尊驾并非天龙陆之人,日子有些差池,乃是历法不同之故。幸好老夫此次回到彖国,不然怕是要因此卦耗尽心机,抱憾而亡了。”说完冲屋外喊道:“无缺!不!壹双!备茶蒸酒,为师今日要与佳客畅谈,对了,‘青山’也拿来!”
鬼悟明高兴着吩咐完毕,转脸对叶晨笑道:“尊驾今日驾临,老夫茅塞顿开,请移步用斋。”见鬼悟明拉着叶晨要走,虞卿兰问道:“大师既然卜出奇卦,可否开解卦意,好让我等有幸一睹大师的玄学。”
鬼悟明也是一顿,哈哈笑了几声,“此卦无需再解,便是二十年前先师所卜,数年前老夫曾将此卦散于霞城,街头巷尾小儿的一首童谣而已。”
童谣?虞卿兰想了几个,“莫非是六六歌?”
叶晨不解,“兰儿念来听听。”
虞卿兰先前也听过此儿歌,一共六句,每句六字:
十月九九得一,重临双弓半丝,
世有离奇含充,木山金鬼缺二,
日晶太阴绝人,辰巳未未真龙。
‘九九八十一,乘法口诀表嘛,这个我知道,寓意九九归真,终成正果。’叶晨心中闪过所想,但是除了第一句,剩下的都听不懂。我勒个乖乖,这都是什么内容啊,天龙陆的童谣也太玄幻了吧,确定孩子们会念这种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