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车水马龙的高速公路收费站,此时却是前所未有的空旷静谧,在这个岗亭里辛勤忙碌了整整二十年的刘小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惬意。
二十年前,她靠着家里的关系,满怀憧憬地进入高速公路收费站,希望借着这份稳定的工作从而过上安稳的生活。
工作确实稳定,生活的确安稳,可惜不仅仅是这些,随之而来的还有难熬的晚班、弥漫的灰尘、扑面而来的尾气、满怀怨气的司机和变着花样整人的领导……
二十年的光阴,足以让一位曾经的如花少女变成一位大妈,由于长年熬夜,这位大妈更是早生华发,身上也不知落下了多少毛病。
正当刘小兰为自己无声逝去的青春和年华而深感痛心的时候,好日子却突如其来地降临了。
现在不但车流量大减,上班变得无比轻松,领导也变得和气了——在因前途未卜而豁出去了的职工面前,不和气的话随时有挨揍的危险。
听说马上要加工资了——现在全世界各行各业都在加工资,要不然就没人干活了。
更大的福利是,从前连手机都不可以带的岗亭里居然可以看电视了!
“嘭”的一声,从窗外的货车上跳下一条壮汉,一边掏出钱包准备交过路费,一边把一个挂着大金链子的大光头直伸进了窗口,目不转睛地盯着操作台上的电视机。
“嘿,好多人啊,像赶集似的,这是到哪儿了?”司机问道。
往日里刘小兰对小车司机总是笑脸相迎,对货车司机却不怎么搭理,不过今天她着实是有些寂寞了——她所把守的这条车道已经有一个多小时没生意上门了。
“斯坦福桥啊!朱先生一开始降临的地方,就是在那儿他被朱利奥偷袭的。”
“哦,知道知道。好家伙,当时险些把我吓死了。”司机心有余悸,又心生疑惑,“怎么没看到桥呢。”
“现在离得还远嘛,看这里……”刘小兰指着电视屏幕上的城堡,“这就是北卡罗来纳的斯坦福桥城堡,贝氏家族的老巢。”
“知道知道,看上去比朱先生的安菲尔德城堡来得气派呢。”
“那是,谁叫他们家有钱,朱先生家穷呢。”
“是啊,谁叫我穷呢,这节骨眼还要出车。”司机从钱包里掏出两张鲜红的票子递给刘小兰,“明天就是比武大会的正日子,打死我也不出门了。”
刘小兰一手接过钱,不用眼睛去看,二十年的工作经验让她只凭指尖的触觉,已经断定这两张是真钞,另一只手拉开抽屉,准备给司机找零。
突然,她的动作停顿了。虽然她此时心不在焉,虽然类似的事情很少发生。但是二十年的积累下来,她几乎是本能地感到了异常。她也懒得生气、懒得计较,甚至懒得说话,懒得去看司机,只是抖了抖手中的两张钞票……
司机“嘿嘿”一笑,将一直捏在手里的另一张红票子递了过去。
刘小兰没好气地抢过那张人见人爱的红票票。突然,她的动作又停顿了,这次是因为电视中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那座在地球上已然是声名远扬的斯坦福桥城堡,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了人们眼前,但是城堡旁的斯坦福桥却不见踪影。因为一大队身穿灰色罩袍的骑士连同着步兵,将身后的石桥拦得密不透风。
粗粗一看,骑士少说也有二三十位,远远超过了朱安两家之和,身穿整齐皮甲的步兵手持长矛指向天空,形成了一片沿河排开的树林,绣着双头怪蛇的灰色旗帜飘扬其中,更添肃杀之气。
看到这副场面,岗亭内外的两个人眼睛都直了,早都忘记了刚才的不快。过了好一会,那个光头司机才咋舌说道:“没想到那贝氏家族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随着镜头的拉近,或者说随着朱利安的走近,可以看清对方的领头者正是贝氏家族的继承人、佩戴着一枚白银蛇形徽章的贝启卡爵士。
这边厢,朱利昂催马上前,对着贝启卡高声喝道:“索姆贝拉伯爵早有明令:按照帝国惯例,遵从萨克森省法律和北约克郡规定,凡节日与庆典期间,全县的道路桥梁一律免费同行。你们现在摆出这样的架势,是想拦路抢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