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帮天杀的克里斯普佬兵分两路,一路由伊斯特伍侯爵亲自率领,直扑弗吉尼亚镇的老特拉福德城堡;另一路则由他的封臣伊利诺伊子爵奎因斯率领,杀田纳西乡罗伊尔男爵的白鹿城堡。
“索姆贝拉伯爵出征之后,全县只留下了罗伊尔男爵和朱汤达爵爷留守。听闻圣安德鲁斯城堡沦陷和田纳西乡遭到入侵的消息,老爵爷心急如焚,立刻召集人马,连夜赶往白鹿城堡救援……”
说到这里,乔西的讲述曳然而止,指向了桌子对面的乔内,“乔内监工当年在老爵爷麾下服役,亲身参与了那场战斗,下面让他来讲,或许更好些。”
“好,我来讲!”这下乔内来了劲,又是一大口麦酒下肚,又是将杯子重重顿在桌上,抹去了脸上的酒水,大声说道,“老爵爷一听到克里斯普佬入侵的消息,就开始从农奴当中征兵,当时我也报了名,自愿从军。”
他指了指乔西,“刚才他唧唧歪歪地说了那么多,其实那些事都是我们后来才听说的,当时我们可不知道那么多。我想的也很简单。
“老爵爷说什么我们要保家卫土,这话我是当耳边风的。我住的窝棚,种的田地,全是领主老爷的,我哪有什么家什么土的?说实话,我图的就是当了兵后,每天可以喝酒吃肉,不用去干那没完没了的农活。
“要是吾主保佑,立下了战功,甚至可以摆脱那该死的世代相传的农奴身份。至于有人说什么上了战场会有生命危险,我就哈哈了——老子农奴一个,烂命一条,怕他个鸟!”
乔内又喝了一口酒,感慨万千,“当年劝我爱惜生命,不要给领主老爷卖命的农奴兄弟,如今早在贫穷和饥饿当中死光了。每当我看到他们仍然在当农奴的孩子,再想到我的儿子可以继承我的家业和土地,可以在爵爷的庇佑之下自由生活,可以享受自家土地上的收获,我真是……真是……”
这个壮汉的眼中竟有泪花闪烁,“……无比庆幸当年的决定……”
“行了行了。”乔可牛倌敲了敲桌子,“别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那天的战斗吧。”
“说来我也是挺倒霉的,上午才报的名,才吃了一顿饱饭,还没喝到两口麦酒,结果大半夜的就要出发了。去哪儿?去和谁打仗?俺们这些农兵都不知道,也懒得问,问了也不会有人搭理。反正扛着发下来的长枪,跟在骑士老爷们的马屁股后面跑就是了。
“那天晚上黑咕隆咚的,根本看不清路——本来也没有什么路。好多身体不那么棒的农兵都掉队了,我也累得够呛,几次想不跑算了,反正有那么多的骑士老爷,打起仗来也不差我一个。可是想到摆脱农奴身份的美好生活,硬是咬着牙又撑了下来,循着骑士老爷的马蹄声追了上去……
“等到了天亮的时候,我们在田纳西乡一个叫查塔努加的小村子遇到了罗伊尔男爵。后来我们知道,当我们的朱汤达爵爷连农兵队伍都组织起来了的时候,那位罗伊尔老爷连手下的骑士都没有找齐。
“当克里斯普的大军杀到后,尊敬的罗伊尔男爵见不对头,干脆放弃了城堡和家人,只带着几个亲近的骑士跑了。
“居然还没跑掉,就在那个查塔努加村,被克里斯普的骑兵给追上了。幸好老爵爷及时赶到,杀退了追兵,才把他救了下来。
“当时我还高兴呢,心想不用跑那么多冤枉路了。但是克里斯普的奎因斯子爵得知我们的老爵爷到来后,顾不上洗劫白鹿城堡,带领着大队人马随即杀到。
“你们也别笑话我。说实话,看到克里斯普佬那么多的兵马,当时我的腿都软了,心里都生起了逃跑或是装死的念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竟然打出了一面的血色大旗!听身边的老农兵说,那可是不要俘虏的信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