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新娘走到看着他们，朱利安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包括他的父亲、兄长、姐姐、姐夫和舅舅都欣慰地笑了；贝克尔子爵则是神情阴郁；费朗捷琳娜的那些仰慕者们也是如此；索姆贝拉伯爵和克莱顿县的大部分贵族，脸上虽然带着笑，心中却不知打着算盘。

朱汤达男爵的长子英武过人，小儿子又有着卓越的魔法天赋，现在这个原本不起眼的次子竟然又攀上了公爵殿下的高枝儿——看来朱氏家族的崛起已经似乎确凿无疑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新娘走到了新郎的面前。费朗杰拉德把姐姐交给了朱利安，长长松了一口大气，忙不迭地退到了一边。

朱利安挽着自己的新娘，转身面向祭坛。

祭坛的后面，罗格尔神父笑眯眯地看着这对新人，端出一本厚重的精装圣典，砰地一声砸在祭坛上，扬起一片灰尘。

在罗格尔神父漫长的从业生涯当中，不知主持过多少婚礼。不过平时他用的都是一本平装圣典，而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特意取出了在克莱顿教堂里珍藏了多年的镇堂之宝，以彰显对公爵小姐的尊重。

不得不说这本圣典着实是件宝贝，铜版封面上非但镶嵌着红黄蓝绿四色宝石，更是累积着无法拂去的历史尘埃。翻开后，一股漫长岁月的味道更是扑鼻而来。

朱利安眼尖，看到在那被悠远时光无情侵蚀的书页上，蠕动着银灰色的蠹虫……

上了年纪的神父大人可没有那么好的眼力，对此浑然不觉，他慈祥地看着这对幸福的新人，用朗诵般的声调悠然说道：“请将你们的手放在这神圣的典籍之上。”

朱利安用右手挽着费朗捷琳娜，将左手放在了圣典上面，然后费朗捷琳娜也凭借着她那超人的毅力，颤抖着将她戴着蕾丝手套的右手放了上去。

当她的手接触到那神圣而又珍贵的圣典时，原本柔软轻盈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而沉重，整个身子都向着朱利安那边歪倒，将大部分的体重压在了他的右手上面，肩膀也无力地倚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罗格尔神父见他们尚未正式成婚，便如此相偎相依，更是笑眯了眼，清了一下嗓子之后，向朱利安问道。

“朱利安爵士，您是否愿意娶费朗捷琳娜小姐为妻，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您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至永远？”

“我愿意。”朱利安感受着右手胳膊上越来越沉的压力，急忙答道。真不看出这么一个轻盈娇柔的人儿竟然有如此的分量……

罗格尔神父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又转向新娘。

“费朗捷琳娜小姐，您是否愿意嫁给朱利安爵士，做他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您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他忠诚，直至永远？”

“我……”费朗捷琳娜轻轻柔柔地开口说道，此时她连脑袋都靠在了朱利安的肩膀上，整个人好似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说出后面的话都是万分艰难。

“啊？您说什么？”罗格尔牧师自然是无法听清她在说什么，不由得伸过头来，张开嘴巴，一股子洋葱味道随着他的问话脱口而出，“请您大声一点。”

连朱利安都被那股子味道熏得直皱眉头，可怜费朗捷琳娜哪里经受得住？忍不住身子前倾，竟然当着满堂宾客干呕了一声——这下声音倒是挺大。

这一声干呕犹如在众人的头顶上炸响了一声惊雷，把所有人都炸得失魂落魄。

等他们回过神来，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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