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了朱利安的脑门上。子爵的女儿是一千——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大小姐呢!而伯爵的小姐是三千,那么,公爵小姐呢?
还不等朱利安从绝望中回过神来,此时马车离开县城已经很远了,道路变得愈发坎坷。为了保证那两匹老马还能拉得动车子,更为了车子不被颠散架,朱利安只得下了车,骑上自己的宝马。
这匹宝马也是人家送的——朱利安往往是只有骑上马或是穿上铠甲或是拿起佩剑的那一刹那,才会想到自己的妻子。
此时他的心里愈发不安。随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物价行情已经是越来越了解,那种不安的情绪就越来越强烈。
想想看,一把受众面有限的“瑞克撒特的挽歌”可以卖一千二百个基尼,甚至连一把谱不靠谱调不着调的所谓“艾尔萨斯的毁灭”都可以卖三千。那么,自己的那把“金麦尔的锥子”作为骑士标配的双手大剑,并且威力早已得到了证明,又可以卖多少钱呢?
还有座下的宝马、身上的铠甲……
朱利安不由得看向北方——那位公爵殿下究竟是多么的富有,才会对素未谋面的女婿如此的大方呢?
※※※
此时的阿颇顿城。
费朗捷琳娜在整整一晚上的“辗转难眠,夙夜忧叹”之后,终于写出了一封回信,交到了乔里的手上。
公爵夫人自然也在场,她看着乔里离去的背影,叹息着说道,“女儿啊,你还是决定再给那个混蛋一次机会么?”
“母亲大人,请您以后别再这么称呼他了。”捷琳娜柔肠百结,低着头说道,“我和他之间,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唉,算了。”公爵夫人也认命了,“不管怎么说,一个早上三点就起来练剑的家伙,总比一个下午三点才起来要强得多。”
“妈妈……”捷琳娜忽然涨红了脸,轻轻依偎在继母的怀里。
“怎么了?”公爵夫人见女儿换改了对自己的称呼,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体己话要向自己吐露了。
“没事的,妈妈在这儿呢。”萨瑟轻轻揽着女儿的肩膀,“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妈妈说。”
“您所说的,却正是我担心的。”捷琳娜将脸藏在母亲的怀里,呢喃着说道,“您说,他那么……那么的……我好怕……”
“怕什么?”公爵夫人一时转不过这个弯来。
“怕我到时候受不了他!”捷琳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话,羞得直往母亲的怀里拱……
“不用怕。”萨瑟强忍着笑意,开导着这个不开窍的女儿,“我跟你说啊,这世上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我们女人呢,看似柔弱……”
“行了行了,您不用说了。”捷琳娜立刻就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慌忙说道。
她又抬起头,用一张红布的脸蛋对着母亲,眼神中又带着期望。
“您说,他每天累成了那样,应该……应该不会去碰其他的女人吧?”
这可未必!公爵夫人心想,你父亲平时也非常的勤奋,可还不是一边跟我生了四个女儿,一边在外面拈花惹草?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萨瑟爱怜地看着女儿,“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像他那样个弄法,铁打的人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