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在一条地下河的河畔宿营。黑暗之中，那河水的粼粼波光仍是清晰可见，哗哗的水声在他们听来，是那么的悦耳动人。甚至连那浑浊的带有血腥味道的空气，因为包含着湿润的水气，闻起来都带着一种莫名的香甜……

“是啊。”布里莎也是不胜感慨，“我们的魔索布尔城只有熔岩河，连带着地缝里的水都带着硫磺味，一点都不好喝。可是哪怕再难喝，那也是生命的源泉。”

杜垩登苦笑着说道，“跟我们所在的世界比起来，魔索布尔城的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没办法。”布里莎的笑容里满是苦涩，“由于工业的展，我们为数不多的河流都遭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即便是经过了几百年的保护和恢复，也回不到最开始的样子了。”

杜垩登的笑容更苦，“就算是被污染的河水，也轮不到我这种人来喝。只有工厂里反复利用之后的废水，在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才能被我喝进嘴里……”

“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一个鬼地方。现在我终于现，是原来的我见识太浅薄了。”杜垩登站起身，凝视着在他面前缓缓流淌的地下河，“光是这甘甜的河水，搁在我们的世界就是一座无尽的宝藏。”

“通过一系列的净化、提纯和调味，我们当然也能做出这种味道的饮用水。”布里莎说道。她忽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可是太贵了，一升的话就要我三天的工资呢。”

“你三天的工资？”杜垩登笑了，“那至少抵得上我一年的生活费了。反正我是从来都没见过。出售那种高档货色的商场，也不是我这种人能进去的。”

“当然，现在可不一样了。像是做梦一样，我忽然就成了整个文明的代表，我的生死关系着整个文明的存亡。”杜垩登的笑容里满是讥诮。

“这半年来，我为所欲为……财富、地位、还有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女，至于那种最高档的饮用水，我拿来洗澡都行……无论我想要什么，人们都会想方设法的满足我。只要我稍不如意，就会流露出想死的念头，弄得人们成天的神经兮兮，生怕又会触动我那根神经。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阴暗深邃的地下，回荡着城主大人那略带神经质的笑声。在远处警戒的黑暗精灵和在更远处用餐的仆从战士们，同时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玛雅布里莎倒是毫无惧色，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理解甚至一丝怜悯。

“杜先生，我知道。以前的您，受委屈了。”

“受委屈？”杜垩登笑着摇了摇头，“我有那个资格吗？尊敬的布里莎女士，虽然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然我们有着相同的生物形态，并且在教科书上有着同样的称呼。但是，在很多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和你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物种。在我们的世界，你就像是这里的黑暗精灵。原来的你，和现在的你，其实没有什么差别。而我……”

杜垩登眯起眼睛，眺望着远处那些吃的满嘴流油同时满嘴是血的仆从战士。

“而我，就是此时正被他们吃进肚子里的洞穴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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