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是什么人?安敢和某过不去?”在王伦包厢的对面,有人往这边看。
“衙内,看样子像是个秀才。”
“秀才…”那个人不过二十岁上下,若远看也是一表人才,只是一双三角眼却显其奸。他一脸蜡黄,显然是身体严重亏损所致,略沉吟了一下,便眯起眼来扫了一圈左右,淡淡地问:“有认识的么?”
俗话说朝廷还有几门穷亲戚呢,天子脚下,难保七拐八拐的就会和哪位高官要员攀上关系。这衙内虽然跋扈了些,但总还是有些见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现在正是父亲仕途关键的时候,他不想惹事。若不是对阎婆惜太过喜欢,他也不至于冒着让父亲被政敌攻忤的风险滥施权力。东京各家酒楼碍于父亲的势力不想与他直接为敌,不代表他就可以横着走了。
所以对王伦的出头,他还是谨慎的。要想肆无忌惮地做事,肯定要等到高俅更上一层楼的时候才行----再进一步就是太尉了,那时才算朝廷的重臣。
身边有体己人去调查王伦不提,这边王伦却没有已经惹事上身的觉悟,兀自沉迷在阎婆惜会说话的眼睛里。
“哥要想办法挣钱了,不然的话,就只能看着这等美女从生命里错过!想我王伦堂堂一表、好歹也拿过本科文凭,算得上满腹诗书----尽管都是背的,比起黑宋江的刀笔小吏,条件不知好上多少。如果让她就这么离开东京纳入姓宋的怀抱,那才真的是暴殄天物!
她这一去,注定了悲惨的命运。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亲眼看着她去送死!”
这么一想,他浑身便充满着为美女两肋插刀的气概。
这时候外面楼梯口人声鼎沸,依稀有人在叫唤:“那个带头赏钱的书生在哪里?”
刘高本来有些醉意,躺在思思怀里却听得真,心里顿时一跳。然后立即急忙帮着结了酒钱,携着思思对王伦道:“王贤弟,愚兄醉了,先去歇息,不能相陪,失敬!”
他倒是还算仗义的,说请客就请客,绝不含糊。当然,他走得也很快,难为他一幅醉态。
开封府青楼规矩,酒楼只是酒楼,可以陪酒可以听戏可以耍钱玩乐,但要做些私密的事,却不在此间,通常都是到妓女自己的住处。
“丽香院”为什么有三幢楼?一幢主楼是延揽客人的,比如此间便是。另两幢便是各个在此服务人员的住所,俨如后世的员工宿舍一般。当然,有名气的行首很多人都有自己的房子,像李师师、赵元奴等都在御街上有自己的小别墅,那又另当别论。
来这里最后的主题想干什么王伦自然明白,所以对于刘高急吼吼地要走,他对此也不介意----五两银子既出,自己也就没有继续结伴而乐的底气了。不顾小倩哀怨的目光,此时便道:“兄长请便,某也要回舍里了。”
不走还想继续让人当贵宾么?
正在此时,门猛然被撞开,接着涌进十多个军汉来。刘高不及防备,被狠狠地撞倒一边。幸亏思思反应快,一把把他扶住了,才不会摔得惨。
当先一个虞候盛气凌人地看着刘高和王伦:“方才是谁带头赏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