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路上,他还是埋怨苏过:“小苏先生,您刚才那么说,可是把小可与阎姑娘架在火上烤了!”
本来,成为青楼某位行首的入幕之宾对男人来说是件非常荣耀的事,对女方的名誉影响也有限。但是人家阎婆惜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歌伎,就不能不考虑她的粉丝们的感受。
而对王伦来说,明明没有沾到半分便宜却要担这个虚名,并且极有可能要承受未知的风险,这个生意不划算!
苏过却笑起来:“不然。某当时不这么说,如何劝得动高衙内?阎姑娘又如何经得起他的死缠烂打?高衙内这个人苏某倒是知道的,虽然纨绔无赖,却重面子,他既当场说了不再骚扰阎姑娘,倒比一般人还可信些。”
那是对你!王伦心里撇撇嘴。和无赖说信用,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差别?
看他似乎担心的样子,苏过给他打气:“贤弟毋需如此,只要愚兄在京,高衙内必不致与你为难。若是贤弟还是担心,这京中能让高俅不敢为难与你的大有人在…”
这话说的,难不成你会一直在京不成?而且高俅即将再上一层楼,到了殿帅府太尉的级别之后真的愿意为自己硬碰他的人基本上便极少了----自己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值得和未来的高太尉交恶么?
苏过边说边看王伦的反应,渐渐地说到:“要不要愚兄为贤弟推荐一番?”
来了!
苏学士名满天下,虽然苏过比其父亲少了几分天纵之才气,但是阎婆惜给王伦讲过他的一些背景,知道如果他真的想帮忙的话,有现成的路子。
但王伦却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小可志不愿为官,更不愿依附重臣让小可稍失其意!小可最大的志向,便是携美恣意天地间纵情山水…”
这里前半句是真,后半句则是天底下最大的假话,王伦却把自己说得惊天地泣鬼神直似《鹧鸪天??西都作》中的那个放荡行赅的狂士一般。
不是他不想做官,其实在国子监的同学,哪一个不是成天扎破头想做官的?否则入国子监何为?难道真的是对应试文章感兴趣么?
外舍升内舍、内舍升上舍,每个关卡都要熬资历、争考评,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磨难,想的就是能早日毕业,然后赐进士出身,授予官职。
非不愿,实不能为耳,这里有王伦很大的心结。
苏过姑且信了。
到前面街边,苏过和王伦分别:“贤弟,某在京时便住在都御街朱雀门左梁府,闲暇时候可来愚兄处闲谈----贺梅子对贤弟的大作也是仰慕的。”
现在已经是五月里的天了,要不了多久,学校就会例放“田假”,那可是有一个月的长假。对农夫来说是收获的季节,对学子来说则是放松的良机。
两人就此拜别,王伦看着头顶的青天白日,恍如梦境。这两天对他最震撼的影响不是差点挨打、不是在丽香院出的名、不是阎婆惜的大手笔,而是阎婆惜与孙三四的倩影。
没想到逛了一圈青楼,现在真想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