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头说起,讲起去年和赤羽蛇辰曦在汤溪降服灾魔的事情。
钱塘君点头道:“我记得,说起来娥女江水神还参了婺江小龙一本,说是他放纵灾魔害人,没有保佑婺江安宁,我当时还警告过那小龙,罚了他十年的俸禄,哪知道那小龙故态复萌。”
宫梦弼便道:“灾魔之事蹊跷,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婺江水神的爱妾花音夫人,乃是当年无相教的传人。当日灾魔之事,只怕少不了花音夫人在其中作祟。”
“无相教。”钱塘君的眉头皱起,道:“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你道行低微,还是不要掺和进来。”
宫梦弼道:“是青瑶仙子告诉我的,并非我想掺和进来,而是我已经被无相教盯上,迟早会和他们碰上。”
宫梦弼便将自己诛杀花音夫人之时,被无相教的老魔头在身上下了暗咒的事情告诉钱塘君。
钱塘君冷哼一声,鼻窍里几乎喷出几道火星,“积年老魔,对着小辈出手,不愧是阴沟里的爬虫。”
宫梦弼道:“婺江水神、金华太守张文远都在此局之中,师叔拿了婺江水神问审,所以我想来看个究竟。”
钱塘君敲了敲玉案,道:“令仪,你去把那小儿的卷宗取来。”
令仪公主便朝宫梦弼笑了一下,转身去取卷宗。
宫梦弼还以微笑,就忽然见钱塘君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宫梦弼不明所以,但看了一眼令仪公主的背影,便忽然明了,连忙别开眼睛,一动不动当块石头。
钱塘君满意了,又将话题转回到婺江水神那里,道:“婺江那小儿不仅顽劣,而且蠢笨,被阴魔附体了也不知道。他借了那魔女的神灯,以为可以炼化香火杂念,速成四品,殊不知神灯一点,他的魔念便永不止息。那神灯炼化香火杂念,秘成阴魔,又以阴魔治他,若不是经历此事,他自己便能把自己炼成一头龙魔。”
宫梦弼心中警醒:“魔道流毒,可怕至斯。”
钱塘君道:“如今他虽然要去剐龙台挨上一刀,但比起炼成龙魔的结局,还是要好一些的。”
宫梦弼道:“那魔女先是借了婺江水神的龙气,抬高金华太守的运数,使其命格与婺江水神相连,又借机要把婺江水神炼成神魔,不仅斩却尘缘,还能得一助力,也是好算计。”
钱塘君嗤笑一声,道:“那魔女也是可怜而不自知。”
宫梦弼心中好奇,道:“此话何解?”
钱塘君道:“驱邪院提审金华太守,才察觉他的命格不一般。他与那魔女是神王太清池里的并蒂莲花,该转人身修行得道。三世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该于今生双双成道。但如今被那老魔头横插一手,说是解尘缘、夺命数,其实是破了原本的仙命,流落魔道。”
“张文玉命格已破,死期不远了,还要继续转世沉沦,有没有成道的机会,谁也不知道。而那魔女若是不醒悟,被那老魔头蛊惑,由仙入魔,便连来世也不会有了。”
宫梦弼悚然而惊,看向钱塘君。
钱塘君目中含着告诫,道:“那老魔头惦记着你,你就更要精诚仙道,打磨道心,不可懈怠。”
宫梦弼牢记于心。
宫梦弼又问道:“我听闻婺江水神是金龙大王的儿子。”
钱塘君神色一僵,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
宫梦弼道:“是婺江水神的乳母告诉我的。说来可笑,那猪婆龙看起来一切为了婺江水神,可我捉住她之后,从她身上缴获了好些宝贝,比婺江水神寝宫里的还贵重。我略作拷问,就听她说是金龙大王的龙妃每年都会在婺江水神寿辰的时候送来贺礼,其中最贵重的部分都被这猪婆龙私吞了,剩下的才轮得到婺江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