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心向宫梦弼致谢道:“若非夫子收留,我可能已经被人当妖魔打死了。”
宫梦弼笑了笑,再看看那墙头上趴着的一个个脑袋,道:“你在授文经?”
朱正心点头,宫梦弼道:“正好,我来看看他们学的怎么样了。”
朱正心笑了起来,看向那些狐狸,道:“听到没有?”
这些狐狸一哄而散,迅速从墙头上撤回,一个个端坐在院落里低头看典籍,希望不会被宫梦弼注意到。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眼含期盼,反而希望能在宫梦弼面前表现一番。
宫梦弼小小敲打了一下狐子们,却也没有太过为难,就挑了几个有自信的问了,果然都学得不错。
宫梦弼坐镇,朱正心一下子就觉得教学的效率高了起来,这些狐子好像突然学会了什么叫好奇心,什么叫学而思,什么叫尊师重道。
宫梦弼离开这么久,朱正心也恍惚间还想起原来这些狐狸竟然也还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皇甫玉骝和皇甫娇娜闻声而来,宫梦弼便从文经科的学堂上移开目光,向着修行科的方向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院落里便传来狐狸们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宫梦弼才离开的脚步又顿住,转过头目光扫视全场,这些身体松懈下来的狐狸又立刻正襟危坐,收声敛气。
玉骝和娇娜露出低笑声,道:“正要治一治他们。”
玉骝和娇娜向宫梦弼行礼,便一边说着话,一边带他去了修行科的禅院去了。
“狐正离开这阵子,我们将郡城附近的狐狸一一审过,又招了两年的狐子,如今正分开了教导,婘娘他们已经经过一次岁试,连她在内考中了三个,等今年岁试,想必能有个更好的结果。”
将宫梦弼离开之后的事情一一禀报,狐子院保持了和大仙庙、大佛寺的交往,这样的交情是经历了蝗神事件之后保留下来的情谊,还会时常请他们过来讲学。
也不限于修行之法,还包括一些科仪戒律,以便诸位狐子领会精神,免得犯了忌讳。
“如今民间多有敬狐者,礼拜泰山娘娘的更是数不胜数。这步棋是走对了,足以得见狐正的大智慧。”
玉骝和娇娜对宫梦弼很是敬佩,在被留下为宫梦弼打理狐子院的时候,他们起初只是把这当做一种利益交换——这实在太过常见了。
狐狸,尤其是世家大族的狐狸,往往都是靠着嫁女甚至送女来与目标缔结关系,把儿子送出去给人当牛做马也不是不能考虑。
尽管当初是打着向宫梦弼请教如何教化野狐的由头留下来的,但他们心中并不怎么以为自己和以往那些兄弟姐妹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宫梦弼对他们是礼遇的,以师长、主事的身份奉养他们,教导他们如何建设狐子院,带他们入世积累善功,在这之中,他们才真正感受到了宫梦弼的器量。
并非是挟野狐为己用,而是真的有兴教化、移风气、易陈规的志向和远见。
前者无非是权利的勾心斗角,后者,才让人能真正的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