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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不吃不喝,七天过去,喝的人都快不行了,第七天的早上,苏暖肚子有些疼,睁开眼睛开始哭。
房间里面没人,苏暖抱着肚子在床上卷缩着,两三个小时才过去的疼痛,扯着整个人都要死了。
苏暖硬是一声都没坑,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闹出来的,当初如果不跟着北冥凡出来,不那么倔强不从,答应了北冥凡,不从窗户跳出去,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苏暖忍着疼,挨过两个多小时,终于疼的不那么严重了,苏暖缓缓睁开眼睛,她摸着肚子:“宝宝,妈妈做不好,所以你才离开是不是?那你等妈妈做的好了,你再回来好不好?”
苏暖颤颤巍巍的对自己说,说完人晕了过去。
闵东海等在苏暖起来喝药,等了一个多小时人也没见出来,以为苏暖是太累了,不想去打扰苏暖睡这个早觉,他就在外面靠在轮椅上面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的秋天来的太早,从早上起来开始,闵东海就觉得有些冷,手脚都冰凉冰凉的冷,身体本身没有恢复过来,黑爵一点不敢掉以轻心,这要是把闵东海给扔到了外面,那他可真是该下地狱了。
黑爵随身带着救心丸,手里握着皮衣外套,闵东海的双腿上面盖着一条浅色的毯子,目光盯着苏暖的房间里面看。
苏暖一直不出来,闵东海一直盯着房间里面看,树叶从头上飞落,闵东海注视着打着旋落到地上的叶子微微出神,抬头望着天空,空中零星几片无法低于秋风的阴冷,开始下落。
“秋天了?”闵东海问黑爵,黑爵对季节这个东西的感知能力很少,他那种好像一年三白六十五天都是一个季节的想法从来没有被打破过,他一年四季就一身黑色的衣服,多数都是黑色的皮衣,你要问夏天热不热,他肯定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你。
因为夏天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黑爵抬头看了看周围,绿油油一片。
黑爵眼里,秋天是黄色的,绿色肯定不属于秋天。
“不是。”
“那为什么这么冷?”闵东海握着手,已经交叠了几次了,今天真的很冷!
黑爵把手里的外套给闵东海:“身体不好,当然觉得冷。”
“是么?”闵东海失神的问黑爵,好像是在黑黑爵说话,又好像是在和他自己说话,更好像是在和这个初秋的天气说话。
黑爵叹息一声,跟傻子似的,要是有女人就这个德行,那还是不要的好。
小豪从房子里面出来,看看苏暖还没起来,朝着苏暖房门口走去,推开了门走进去,没有多久小豪从里面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小手上面还有血,闵东海当时的心口咯噔一声,坐在那里没了反应。
黑爵看着闵东海,慌慌张张把一颗救心丸给闵东海塞进嘴里,也不管是疼不疼,先吃了再说。
闵东海紧紧抿着嘴唇从嘴里吐了出来。
黑爵一看闵东海不吃,抬起手捏住闵东海下巴,硬是把一颗救心丸给闵东海塞了进去。
闵东海红着眼眶盯着黑爵身体看去,黑爵一边捏住闵东海的嘴,不让他把救心丸吐出来,一边转身去喊小豪:“去找你爷爷。”
小豪马上去找爷爷,黑爵看着闵东海冰冷的脸看着。
一句话他也说不出来。
闵东海就跟冰冻了一样,全身筋骨都是绷直的,黑爵看着闵东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死了,她就要跟别的男人,生更多的孩子!”
闵东海动了动眼睛,缓缓看着黑爵,眼泪硬是吞了回去。
动了动嘴唇:“去……”
黑爵一把放开闵东海,黑爵转身跑去苏暖房间里面,推开门,整个场面触目惊心,苏暖已经人事不省躺在了床上,整个人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悲惨的事情,白色的睡衣上面都是血,脸色苍白,身如纸片人躺在床上,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黑爵一把脱下身上的衣服,走过去抱苏暖,刚进门,小豪带着爷爷从外面走了进去。
老中医进门马上制止黑爵:“放下。”
黑爵这才把苏暖放下,黑爵退后了两步,看着老中医:“你要是害死我嫂子,我就灭了你满门。”
老中医看也不看黑爵,迈步走到苏暖面前,抬起手握住苏暖的手腕,专注的看了看,放开苏暖的手,马上告诉小豪:“叫你奶娘过来,带几个女阿姨,准备热水。”
“知道了。”小豪转身跑了,黑爵站在一边不敢乱来。
“你出去吧,外面不是还有一个。”老中医说道,黑爵马上去看闵东海,闵东海坐在轮椅上面坐着,注视着苏暖房门口。
黑爵顿了一下跑到闵东海的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陪着。
没有多久几个女人从一边忙着跑过来,还有人弄了很多的热水,房间里面忙忙碌碌,进进出出,闵东海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门口看着,锥心之痛,难能抚平,吃再多的救心丸也没有用,只是疼痛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闵东海的脸色越发死寂,好像活死人一样坐在轮椅上坐着。
老中医给苏暖施针,苏暖气息渐渐回缓,老中医把针收起来,叫人给苏暖收拾了一下,换上干净衣服,给房间里面放上取暖的暖气,留下两个人,把房间的门关上,人从房间里面出来。
看到闵东海老中医在小豪耳边说了几句话,小豪走到闵东海身边说:“她的时候已经流产了,孩子已经不再了,我爷爷给她用的不是什么安胎的药,是帮她下胎的药,她身体不好,胎盘在身体里面留着,医生不敢给她取出来,如果强行取出来,会要她的命,她今天已经把命保住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小豪转身跑了,闵东海微微愣了一下,注视着老中医,老中医转身带着孙子走了。
闵东海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注视着苏暖房间门口发着呆。
黑爵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先前还说有胎跳的,都是他心里想的,想到这些真难受。
既然孩子早就没有了,那还说保胎,这不是害人么?
……
苏暖睡了两天才昏昏沉沉醒过来,躺在那里连点反应都没有,整个人好像是都被悲伤吞没了。
闵东海坐在苏暖身边坐着,看到苏暖醒了他也没说话,嗓子坏了,说不出话,干脆就不说,都没人知道,黑爵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吃饭他也不知,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下好了,直接脱相了。
黑爵站在门口站着,一脸忧愁,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到闵东海苏暖没有太多表情,似乎已经看淡了她和闵东海之间的事情,闵东海没说话,苏暖也没说话。
两人安静的呆着,有人看到苏暖醒了去找老中医,没有多久老中医带着孙子小豪来到苏暖面前,进门后给苏暖看了看,没告诉苏暖她是早就流产的事情,只是说:“你刚刚流产,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要下床,不然身体以后会坏掉。”
苏暖很听话,没下床,一直在床上躺着。
老中医给苏暖开了一些秘制的丸药,苏暖每天都吃一丸,身体总算是有些变化,只是起色始终不好,夜晚容易被噩梦惊醒。
每次醒过来,闵东海都好像是个哑巴一样坐在轮椅上睁开眼睛看苏暖,苏暖也不说话,翻身躺一会,在翻回来躺着。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苏暖满月从房间里面出来,穿着白色的睡衣,门推开一阵凉风袭来,满院子的落叶席卷着,闵东海坐在轮椅上面看着苏暖在门口受着冷风吹着,却没动过一下。
风吹落叶,苏暖穿着淡薄的衣服走了出去,就在院子里面收落叶。
黑爵也不知道苏暖要干什么,回头去看房间里面的闵东海,闵东海在里面一直看着,面无表情,也没反应,就跟哑巴似的,这一个月来就没听闵东海说过一句话。
苏暖把落叶收了一堆,用衣服抱着,去了后面的林子里面,挖了个坑,把落叶放到里面埋上土,站在那里站了小半天。
黑爵站在苏暖身后站着,心里也不滋味。
天快黑了,苏暖从从后面回来,闵东海在院子里面等着苏暖,两个人见了面连点争吵都没有,苏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眼,不像是以前那样飞扬跋扈了。
苏暖肩上披着黑爵的外套,黑爵看她穿的少,给她披着的。
苏暖走到椅子那边坐下,闵东海也靠了过去,到了那边两个人对坐着,闵东海凝视着苏暖看她,苏暖做了一会才说:“老头子说的传家宝就是孩子。”
闵东海的手紧握住,没说话。
黑爵在一边看了一眼闵东海,闵东海脸更不好看了。
苏暖想了想:“那时候老头子已经快不行了,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要我还个人情给他,说他欠我父母的早已经还给我们了,说要是没有他,我爷爷没人发丧,说这三年我不知道死过多少次,说他就像让我给闵家留个家传的宝贝,我问他什么是家传的宝贝,他和我说是血脉,是我生的孩子。
我知道,老头子肯定是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要你来找我,跟我要传家宝。
所以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可惜你一直没说出来。
我也有错,明知道你为何而来,还耍你,孩子本想给你留下,现在他走了,说明我们的夫妻缘分也尽了,不如就此安好吧。”
苏暖一瞬间好像是长大了一样,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什么事情都张扬跋扈的苏暖,再也不会眼底藏着狡黠,眸子溢出笑意的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