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辈子,最难过的就是心中的执念!本王心中的执念,你不懂。”说完,朱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于大人,我的这番话你大可一字不漏的说给京城的那位听,活了七十多岁了,比起大哥二哥三哥,我值了,哈哈哈……”
于谦瞬间一凛,刚要开口,又听阴影中传来声音,“于大人放心,你是个好人,本王不会让你难做……”
于谦默然,走出牢房,对着看守的卫士说道,“不要难为他,晚上给他点酒,多给床棉被。”
按朱祁镇的想法,朱桂恶贯满盈,杀了他都不为过。可在于谦看来他又是可怜的,为了自保,为了心中的执念,胡作非为,视人命如草芥,你说他十恶不赦吧,他又没那个能耐。他只会游走在大明律法的边缘,干一些离经叛道没道德的事。
他就像个没脸没皮的无赖,没人管时就嚣张起来,碰见硬的赶紧缩回去。
他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戾和狂躁,只是看人下菜碟。
对于皇帝来讲,藩王只要没有兵权,不谋逆,就没有威胁,他们乐于维持一种“亲亲之谊”的假象,对其他小错误表现得很宽大,所以仁宗也好,宣宗也罢,都是好言相劝,甚至有些纵容。
只是苦了代王妃祖孙三代,摊上了这样的混蛋丈夫、混蛋父亲、混蛋祖父。
“哎,都是命!”于谦长叹一声,默然回了馆驿!
第二日,于谦站在城头,看着押送代王的车队慢慢走来,沿街的百姓一个个怒目而视。这个祸害他们五六十年的大魔王终于被除,大同百姓闻之,奔走相告,甚至有的百姓在朱桂的囚车经过时,点燃爆竹相庆,车内的朱桂听着外面百姓的咒骂,哈哈大笑。
李大虎这时走到他身边道,“于大人,陛下密旨。”
于谦打开铜管,只有短短几一句话,“将朱逊煓子孙送往京城。”
于谦将密旨递给李大虎道,“李将军,你来安排吧。”
说罢,看了看远去的车队,走下了城墙。
李大虎看着远去的车队,此时朝阳初升,大地再一次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