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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坐在连廊里,嘴角上扬,“集会,好啊,老子正愁着如何将你们一网打尽,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也好,那我就给你们在添一把火。”
想到这里,朱祁镇对身边的一个侍卫勾勾手,侍卫俯身侧耳,不一会那侍卫便到了北镇抚司,将皇帝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徐恭。
徐恭听后先是愣了好久,然后冲出公事房,来到关押审讯国子监生的牢房,对着审讯的番子低声交代了一番。
“都堂,这能行吗?万一这小子反水,那不是耽误大事吗?”
“放心,他不敢不听话,你就告诉他,他周家一百九十余口的性命都在他一念之间,想活命,就得按咱们说的办。”
“是,小的明白了,您瞧好吧。”
“抓紧办,老子下午要带他走。”
那番子答应一声,狞笑着去了监房。不一会,监房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随后就听见有人大喊:“别扎了别扎了,我答应,我答应。”
监房外的徐恭吐了口唾沫,骂道:“呸,还以为你们读书人的骨头有多硬,软骨头。”
不一会,那番子两手血呼啦擦的出来了。
徐恭眉头一皱道:“你狗日的,把他弄伤了老子还怎么带他走。”
那番子嘿嘿一笑道:“都堂,那小子没大碍,这是狗血,我就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经吓,一个回合都没撑下来就答应了。”
“他家里人来送保金了吗?”徐恭转头问身后的人。
“昨儿他家在京城的一个管家来过,送了五万两,说剩下的银子还在筹措,卑职让他今天必须缴清,估摸着也快了。”
“派人去催催,就说午时之前送不来,就让他们等着收尸吧。”
“卑职马上去办。”
文华殿内,朱祁镇从殿外走了进来。
“几位爱卿,让你们久等了,朕来晚了。”朱祁镇笑容可掬的说道。
“臣等君,天经地义。”几个大臣起身恭敬的说道。
“马爱卿,今天该讲《大学》了吧。”
“是”马瑜站起身,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礼记》,翻开后开始读了起来。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未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马瑜阴阳顿挫的读完,笑吟吟的放下书本对皇帝问道:“陛下,您可知“大学”二字作何解释?”
朱祁镇思索片刻道:“朕以为大学者,谓之博学也。也可做另一种解释,即相对于小学而言的“大人之学”。古人八岁人小学,学习“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等文化基础知识和礼节;十五岁人大学,学习伦理、政治、哲学等“穷理正心,修己治人”的学问。所以,后一种含义其实也和前一种含义有相通的地方,同样有“博学”的意思。”
皇帝一番话,让在座的几个大臣心中非常高兴,皇帝如此聪慧,讲一遍居然能无师自通,还给出了两种解释,真是孺子可教也。
“那陛下可知这道如何解释?”
“道的本义是道路,引申为规律、原则等,当然在不同的上下文环境里有不同的意思。”
马瑜看着皇帝有理有据,娓娓道来,心中满是欢喜,自己这个学生真是聪慧异常,当初先帝让他来做朱祁镇的侍讲时,自己本是不愿意的,现在看来自己当时是多么的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