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怡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之中，最终慢慢收回，她觉得，这会儿的秦昊有些陌生，和之前那个嘻嘻哈哈，耍着贱样的秦昊几乎判若两人，现在的他，极具有攻击性和抵触情绪，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好在，这些反应来得快，去的也快。

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秦昊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苦笑道：“吓到你了吧，老毛病了，差不多快大半年没犯过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突然这么来事。”

林欣怡静静的注视着秦昊因为之前的痛苦满是汗珠的面庞，许久才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有点人格障碍？”

“嗯，确实有一些，不过没什么关系，我可以控制得住，男人不能说不行，你可别小看男人的自制力。”秦昊轻描淡写的笑着说道。

林欣怡皱了皱眉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在国外的空白经历发生过什么，但是，能够让国家帮你伪造履历，还跟方局称兄道弟，你之前做的事我也大致能猜出一些。只是，人格障碍并不是光靠压抑就能解决的，这样下去一旦爆发会出大事的，你这样，我又怎么能放心小雪待在你身边？这样吧，我认识一个挺厉害的心理医生，下次我介绍给你认识一下，该疏导的还是要疏导。”

秦昊没有表态，沉默了起来，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没想过见心理医生，只可惜的是，对于那些强烈致幻药都不起作用的他来说，心理医生根本没有越过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打开心门的能力。

失望的多了，他自然也就没了兴趣。

林欣怡也看出了秦昊对谈论这方面的事情有抵触情绪，也不再在那个话题上多言，微微挑眉道：“我现在觉得，你确实很需要一个朋友，你很孤独，很没有安全感，虽然你平时一直在掩盖自己，不让别人看出异样。你要明白，没有人不需要朋友，那是正常的社交。

人类是社会性质的动物，朋友是社交中一个很正常，又不可或缺的存在，即便再孤僻的人，也应该需要朋友。小雪的性子够清冷吧，但她依然有我，有宋瑶这样的朋友，可你却没有。”

“我有兄弟。”秦昊低声说道，抓了抓头，“其实吧，我不太明白朋友的意义，这个概念对我太过模糊，我连怎么去相处都不知道，还要时刻面临背叛的危险，太麻烦，太累了，我不喜欢，也不需要。”

“算了，这些说应该是说不通的。”林欣怡拍了拍大腿上的灰尘，站起身子，“我们可以先试试看，你可以把我当兄弟，也可以当朋友，怎么舒服你怎么来。反正，总归是要试一试的，不试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什么是朋友。”

“好了，去洗洗吧，我跟经理打过招呼，一会儿会有干净衣服送过来，洗完澡，咱们去约会，朋友相约。”

林欣怡摘掉手上的拳套，再次展露笑容，大步走进里面的淋浴间。

秦昊望着淋浴间的方向出神，林欣怡跟他似乎真的变化了好多，就刚才半个小时，林欣怡对他笑的次数比前段日子的总和还要多。而且，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林欣怡在对他的态度上不再僵硬，冷漠，反而变得随意了许多。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是那种可以相互将后背大大方方敞开给对方的兄弟之间的信任感，却又让人很放松，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淋浴间内，林欣怡任由热水拍打着自己全裸的身体，低着脑袋注视着脚下自己的倒影，叹息道：“林欣怡啊林欣怡，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既然想做男人，为什么要那么在意那家伙的态度呢？他说得没有不对，你就是个男人，你自己不也是一直这么说服自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