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女帝(2 / 2)

凭心而论,当年的古天庭他真的尽心尽力了,甚至拼到最后不惜想要逆天改命,然而结果仍旧失败。这如今都不知多少万年过去了,当年的他如何意气风发,现在又是何等模样,说起来,当真是虎落平阳啊,不然也不至于对一尊圣人的分身投影如此束手束脚。

好在,幽皇虽然发怒,却也没有立即痛下杀手的意思,白泽心里明白,不是对方念旧,只是就这么简简单单,轻轻松松让自己去死,对于恨意滔天,最小鸡肚肠的女人来讲,怎么足够?

就好比他白泽喜欢那种玩弄他人智商的满足感一样,幽皇想从他身上得到恐惧,忏悔,痛苦,求饶等等情绪来释放自己的恨意。

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白泽觉得自己的作死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好在他也不是什么没有控制力的人,及时阻止了自己的冲动。

“当年的事儿,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道歉,忏悔,这些在我这里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当年的纷争,没有什么对错,我也不想讲什么为了诸天万界,我和他本就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族群,没必要扯什么正义大旗。天变了,天道不存,我自问已做到问心无愧,只可惜对手是天,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

“你觉得我做的让你受到了伤害,我不否认,这百万年来,你屠杀我族强者也不再少数,我们战败了,我们变得弱小,被杀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怪不得别人。只是,百万年了啊,哪怕身为圣人的你可以求长生,这也是漫长的一段时光,你跨越诸天万界,追杀了那么多族人,也足以藉慰当年只恨了吧。”

幽皇冷笑:“呵……纵然我不动手,他们的结局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当初是因为有他,那个最有希望承载天命,成为下一任天的混蛋在,诸天万界才不得不臣服,然而古天庭一夕毁灭,整个妖族都成了诸天万界的敌人,被无数种族所通缉,简直就跟过街老鼠一般!他们的死是必然的,必死之人,和我报复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是……变了许多……当初那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第一女圣,如今也变得巧言善辩,歪理邪说起来……”白泽苦笑,收起纸扇,看幽皇的眼神愈发陌生,仿佛很难再将眼前这人和当年的那位女子重叠在一起。

“这还不都是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小人逼得?屡屡被你们坑骗,纵然是再笨的人,恐怕也会长个心眼。”

“你也没必要一直对我来冷嘲热讽,相比当年,你确实成长了许多,是好是坏利弊皆存,我亦不好说什么。不过,这么多年了,你好像还是没有想通那个问题。你应该知道,当年如果他不肯,纵然我再多阴谋诡计,也不可能成功实施,你认为是我害的你们落到那般田地,却不知,就算我不做,你们之间的结果还是不会改变!”

说到这儿,白泽笑了笑:“你应该庆幸不是吗?若不是当年那事儿,你意外承载了九幽世界的意志,和我们撇清了关系,恐怕你现在的处境比我也不遑多让,不要太贪心了,虽然贪心是女人的权利。”

“这不重要!他已经死了!就算我心里都清楚,都明白,我又要到哪里去找那个已经魂飞魄散,神形俱灭的家伙去报复?!我宁愿他没有骗我,我宁愿逆天而行,哪怕身死道消又如何?!”

幽皇的气息又开始不太稳定,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我只记得,我丢了瑶池,我失了道果,没有瑶池的女帝还是瑶池女帝吗?只能万年如一日的留在九幽,胆敢踏出那里一步就会触犯天罚,如罪犯一般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世界,我虽为圣人,求得长生,却过的生不如死,憋屈至极!而这些,都是拜你们所赐,都是你白泽一手策划的结果!”

“白泽!十万年前,我的分身寻到你的踪迹,却再度被你坑骗,竟引来天罚,害的我失去了一道分身,元气大伤,许久才恢复过来,至今都不敢分离出稍微强大一点的分身离开九幽。今日,你我再见,新仇旧恨,一并与你清算!!!”

“十万年前,哈哈……”白泽的笑容看起来情绪极其复杂,满满皆是苦涩,“十万年前的天罚,你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道分身,也暴露了我的位置,那些人当然不愿放过我,十万年后的场景你也看到了,只能躲在这里苟活于世。你要报仇就报吧,反正对于现在的我而言,生死又有什么区别?”

“你会这么轻易妥协?”幽皇摆明了是不信任白泽,她相信白泽因为十万年前的事儿被追杀落得如今田地,但她绝不相信这家伙会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小命。

通过这么多年来打交道来自于自身的血泪史,她总结出来了一个道理,越是读书人,越是无耻没下限,越是惜命。很多事在大部分人心中都是没办法去触碰的,可到了读书人的手上,却有一万个理由,甚至还能将其变得冠冕堂皇。

说白了,哪怕就是贪生怕死,到了读书人嘴里,都能变成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等一系列言论,搞得好像若是不这么做那就是天理不容一样。

“不然我还能怎样?哪怕如今我面前的你只不过是一道力量不超过本尊十分之一的投影分身,我现在这个样子就能应付得了吗?”白泽似乎是认命了,看起来毫无斗志,说起话来也风轻云淡。

一时不适应这家伙突然的颓废模样,或者说,在幽皇的记忆里,她就没见过这家伙有过这种时候,忽然间,她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倒不是说就放弃杀白泽,而是,不再那么迫切,有点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