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人轻哼一声拉紧她的手,“本官也不是谁都搭救的,那还不是因为……还不是因为……”
“嗯,因为鹤卿你善良,人好。”
突然被戴了一顶高帽的梅鹤卿,要多解释又很无力,明明是心爱,爱的死去活来现在变成好人了?
回了临安之后,董淑慎承了太后的旨意入了皇城外的绣院,此院供的不是宫里的衣物而是给北边议和送的岁布,多数是海上贸易。
太后娘娘得知董淑慎要和离的事情也是叹息好久,什么她都能帮着劝劝,只是遇到事情把妻子推出去,让她受这么多罪怎么也不是当丈夫该做的。
姬良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赵朗做的太过了,因而为了姬良也为了慎儿,才出面叫皇帝好好差人查案。
董淑慎和离之所以这么顺利也有一部分太后的原因,她老人家年轻时候受过太多苦,唯一的女儿落下那样的结局,因而对同是女人的人多少抱着些同情。
高门妇难当,她还不是这天底下最明白的人吗?
董淑慎到绣院第一份差事就是绣山河图,十几米长卷全要由她一个人绣完可不是项小工程。
原画不知道是谁作的,很是珍贵,山河表里,气势恢宏,能感觉出画家的意气风发,不似当今的残山剩水的凄凉。
这副画残缺了一半 ,余下的是梅鹤卿补完的,董淑慎在初见这幅画的时候也好奇的紧,虽说没有一模一样的画,但梅鹤卿后来的赝品也太过一致,像是他本人画的一样。
除却绣她自己的,平时也会去看看其他新进绣院的娘子们,大家都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热闹,家长里短扯扯闲天儿,食自己俸禄比在府里踏实多了。
这日,董淑慎绣了个把时辰颈椎疼的厉害,就出去转转看看大家的进度。
偶然瞧到手下的一位绣女的针法,不由的停下来看,越看越觉得熟悉。
尤其是她运针的手法,处理花卉,动物羽毛的习惯,董淑慎发觉这同她那日看到的梅鹤卿查到那两块证据上的刺绣也太像了。
“停下。”
那绣女手停下来抬起来,“怎,怎么了娘子?”
“你是自己学的吗?还是有师承?”
“回娘子的话,民女自无母,无人指点女工,幸而得承师门才学了这一番手艺进了绣院。”
“那你师父是谁?”
绣女老实回答道,“她不叫我称她为师父,但在民女心中一直称她为师父。”
董淑慎夸赞了两句,试着从她这里套话,“我本仰慕高才,见你如此之作都惊讶不已,能否见见你的师父也好满足我的爱才之心。”
譬如文人爱比文,武人爱斗武,匠人在一起也一样,喜好追求更高的技艺。
绣女不疑有他,得到董淑慎赏识她也很自豪,极力推荐道,“民女的师傅叫作红姑,就在南巷居住。”
得到这个消息,董淑慎反而长声噢了一声,“南巷?离车马巷很近吧。”
她点点头,“是,民女师父一直一个人,日子清贫。”
一个人?董淑慎思虑片刻对她道,“那便算了,我等刺绣毕竟要买到西洋还是多借鉴宫里的吧,民间少采纳为好。”
绣女看着董淑慎的背影若有所思,董娘子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