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贰.阮郎归 身有限 恨无穷(2 / 2)

寒蛰不住鸣 织夏 1517 字 7个月前

好不甘心啊,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这种心情愈发强烈,它不断催动着我,催动着我的心。

无数次在这几天里反复想起,那时候我从头发拔下簪子刺向那个人的时候脑子中的想法。

刺他啊!

爱他。

爱与恨原来是交织的,我拼命地想把自己拉向属于正确的道路,挤进不合脚的鞋子里。

我已经成婚了,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我该爱的人是赵朗啊。

我一直随身携带着那枚桃花簪子,好好的用布包裹着,上头的血迹已经擦了,再次握着的时候还是手心生热。

那几天,我真的想见见梅鹤卿,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我只知道自己快死了。

在我死前,想见他。

不管什么公序良俗,别人的另类目光,董家那些形形色色,哪怕是父母,阿姐的说辞。

就放下一切,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沉沦于肉体的欢愉。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

他是自由的清风,怎么肯为我这样古墓里的活死人一直停留,可是梅鹤卿啊,他勾起了我心里肆意生长的野草。

吹过的地方,生根发芽。

那一天,是什么日子我真的记不清了,大牢里只留一扇小窗户看东升西落。

我只记得,清醒明白的时候从小窗里能看到星星。

赵朗经常宿于江柳处,我同他并不多也……无什么愉悦可言,他不爱照顾我的感受。

当我再次从小窗中看到星星颜色变淡,慢慢的消失,已经是精疲力尽,狂欢后的疼痛慢慢袭来。

“你,你……到底是谁?”

我已经有气无力,一块块骨头像是被肢解开来,我只能说我看不见听不见,只能感觉到。

甚至,那时候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那大概是梦吧,噩梦。

我太鄙视自己了,都现在了还那样想他,用这样不堪的梦去玷污他。

不过后来,我居然出狱了。

赵朗只判了流放,没死。

我跟着他去了流放的地方,半月后我居然发现自己有孕了,可我当时没有多想,只当时服药有成效了。

可是这个孩子,并没有保住。

等到我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

李榒北伐失利,节节败退,损兵折将,几乎要把数十座城池都送完了。

大皇子登基,召赵朗回京,与次同时我第一次见到辛长林。

我本来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直到他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梅鹤卿。

我趴在窗户上没走,总想着听听他的近况,真是可笑。

我情不自禁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脚步却一步也迈不开。

“过几日,是鹤卿的忌日,若是没有他何来咱们。”

辛长林的的声音。

他,他……说什么?

我疑心自己听错了,往里凑了凑,辛长林继续道,“万望鹤卿泉下有知,我等定会尽力。”

当我冲进去的时候,他们二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淑慎,你怎么进来了?”

赵朗担心我快临盆要上前扶我,我往后退了一步,浑身上下只是发麻,“辛……辛,辛将军。”

我嘴唇哆嗦着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腹中已经开始坠痛,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梅,梅……”

我不能唤他名字。

“梅大人怎么了?”

赵朗见我的模样把我抱起来,往内室走去,那天我生产,满鼻子的血腥味儿,产婆拼命地叫我用力用力。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眼底一片猩红模糊,锥心刺骨的痛随着孩子哇哇的哭声,那一根绷着的弦一下子断开了。

他,不在了。

真的不在了。

“梅鹤卿。”

我死死地抓着被褥,这三个字从我齿缝中溢出,牙齿磕碰到嘴唇,我尝到了咸腥。

在昏迷之前,我猛然想起那天夜里,是有声音的。

一遍遍的唤我小字,也是,赵朗不怎么喜欢亲我。

我怎么会以为是赵朗的穷途末路。

“乖,好好活着。”

“我很庆幸,我能为你死。”

“……”

“你不喜欢我,真好。”

要不我,就舍不得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