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恨天也是心有余悸,想这墓主竟在石椁上刻着龙纹和如此阴毒的诅咒!不谈冒犯僭越之罪,当诛九族,就说这“开者即死”的毒咒,也是足以惊心。看来,今晚的时机确实不对。前面折了三个狱吏,回头上峰追查起来,就已难以搪塞。眼下只剩两个人、一把刀,万一再遇到什么变故,难说都能活命。他又摸了摸口袋,蜡烛已全部用完,这灯笼也支撑不了多久,现在的任务已不是开棺盗墓,而是保住性命要紧了……罢了罢了!且把这处古墓的位置记在心里,下次再找帮人来此细探吧。有念及此,他向宓管营递个眼色,抱紧布袋,寻着洞内另一处孔道,猫腰钻了进去。
这处孔道依然笔直平坦,洞壁上也密布人工凿痕,但地势似乎往上倾斜。紧走了约有四五十步,前面一道石门,却未落锁。二人又使足余力,咯噔噔启开石门,迎面涌入一股新鲜空气。连手摸出洞口,发现这里并非找到蔡家工人的那处山林土丘,而是南面另一片池塘边。惊起的水鸟扑腾腾飞过,犹如夜行的鬼魅,令人胆战心惊!
二人披着月色,连滚带爬,回到栓马之处,急匆匆飞身上马,又牵住其他几条缰绳。另外三匹马看见团练和管营大人趁黑摸过来,嗅出浑身血腥之气,尚在等待其他狱吏,屁股上就已吃了一鞭子,于是也昂首奋蹄,尾随而去。
一路风声过耳,马不停蹄穿过十里长堤,经云柱山辗转奔回牢营。守卫的见是团练到了,忙开门招呼,心中虽有疑惑——五人出门,为何只回来两位?却又不敢多问,自去牵马照料不提。
阙恨天让宓管营回房歇息,自己草草洗刷,包扎了伤口,又插紧门栓,挑起两盏灯烛,仔细查看那几块玉片。
烛光摇曳,玉片一共三块,长不盈尺,宽约五指,厚薄与层叠的三四枚铜钱相仿,通体呈半透明的米粥色,正反皆有图文,都用金粉填描,熠熠生辉。瞧这图纹,外围一圈螭龙纹样,大约占了一指来宽,与那石椁上的形态类似,不过多了一条,变为五条。当中密密麻麻刻满了一列列奇形怪状的文字,大小如豆,细如蚊足,好似天书一般,根本看不明白。
阙恨天琢磨了一宿,直到鸡已三鸣,仍是一头雾水,加上肩头伤痛,颇感疲乏,就歪到床榻上,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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