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人气也高涨起来。虽然这些围绕王猛的人不可能成为王猛的亲信,但起码,融洽。
这更有利于王猛的工作发展。
十二月初,边疆省突然来了十几个工程队。
这些工程队是受国务院委派,来边疆省建设地面卫星接收基站的,免费建设,免费提供设备和维护运营!
消息传开,这让边疆省群众兴高采烈,却让边疆省干部的心里发凉。
这么多年边疆省的封闭,实际上最主要的就是信息的封闭。
边疆省老百姓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得不到外面的信息,所以才思想闭塞。
可是,一旦这些百姓看到了外面的精彩世界,获得了国家政策信息,发现边疆省的地方政策居然与上面的背道而驰,老百姓绝对会对边疆省这么多年的封闭政策产生怀疑,探寻其目的出处。
因为封闭,老百姓思想僵化,但老百姓可不是傻子。
丁振龙是真坐不住了。
如今,石派老书记退位,却没能扶持起来一个像样的领导人物,反倒被雷云海这个外来户占据了省委书记的位置,这让石派士气大落。
已经准备好了,也理所当然可作为曲向功的接班人的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薛博义,此时也坐不住了。
薛博义是曲向功选定的接班人,这个接班人是省委书记的候选人,也是掌管石派的接班人。
只是,一切落空。
落空也很正常,毕竟省委书记的任免不是边疆省说了算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对此,薛博义可以接受。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不是没找过老书记曲向功,他也向曲向功索要对付当今形势的政策,可是,曲向功只是告诉了他四个字:顺势而为。
薛博义郁闷坏了,说得轻巧!顺势而为?怎么个顺势而为?放弃抵制吗?归顺王猛吗?
薛博义也是如坐针毡,坐不住了。
工程队开始施工,就在此时,华夏希望慈善基金会,突然捐送来一批彩色电视机,一共三万多台。
此时,上面的目的就有些明显了,这是要通过这些信息设备,打破边疆省的封闭啊!
可边疆省无法拒绝!干部们可以拒绝,老百姓们能干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而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王猛,突然有了行动。
王猛开始对雪沙河市辖区内进行全面大检查大调研。
王猛有了动作,备受石派和海派的关注。
王猛居然是带着这批彩电下去巡查的,说是顺便扶贫。
这些彩电被王猛分配给了有卫星信号的地区。
现在,科技发达,卫星上天,只要地面有接收装置,就可以完全覆盖。
卫星接收基站建设是很快的,就是砌筑一个结实的底座,架设几个大锅就ok了。地势低的地区,要架设铁塔的,只是,此次工程,完全是因地制宜,哪里方便就在哪里建设。
随着王猛的下乡检查调研,这些卫星接收基站也随之拔地而起。
可把雪沙河市的老百姓们高兴坏了,虽然彩电数量有限,不可能一户一台,但一家有了彩电,邻里乡亲去围观,这也是很正常的。
没人是傻子,很多人都看出了上面的用意,也看出了王猛带彩电下乡的目的。
此时,就是自以为拉拢住了王猛的高纯朴也看明白王猛这个白眼狼的用意。
高纯朴气坏了!
边疆省干部分两派,平时勾心斗角,但向来是一致对外的。
平时水火不容的丁振龙和薛博义很难得的聚在了一起。
风波亭,是个普普通通的矗立在雪河中一块高地上的亭子。
当年这个亭子在边疆省官场中是个很有名的地方,也很神秘。因为这里是边疆省官场在遇到外敌时,两派高层会晤的地方。
风波亭原来就是一个在雪河河心的观景亭,这个亭子是很久以前一个拍电影的剧组建设的,拍完电影之后,就保留了下来。
要想到风波亭,需要坐船,雪河之上有渡船,渡船都是渔船兼职的。
雪河之内也有鱼类,只是不多,所以渔船平时也充当摆渡。
雪河之所以称为雪河,是因为这里的河水都是雪山融化的雪水汇聚而成。
风波亭是剧组根据影片剧情需要起的名字,后来却为边疆省名副其实的风波亭啦!因为,只要边疆省一有大事发生,两派首脑人物就会在这里聚会,商量对策。
天气很冷,风波亭因为建在雪河之上,这里的气温比市区要低上四五度。
冬天,雪上冰封,但地下的河水是流动的。
雪河冰封,渡船就没用了。狗拉爬犁成了河上的交通工具。
石派现今领军人物,省政法委书记薛博义和省纪委书记尤广礼已经登上了风波亭。
而丁振龙还未到。
“嘛的,海派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约好了时间,他们却不来?”尤广礼不满地骂道,黝黑的方脸上挂着不满,显得更黑。
薛博义胖敦敦的,皮肤很白,红光满面。但始终一脸严肃。
“等十分钟,不来,我们走。”薛博义倒是干脆,直接给出了规定时限。
“来了!”薛博义看着不远处说道。
一个狗拉爬犁远远持来,几条健壮的狗,拉着爬犁奔走如飞。
狗拉爬犁上坐着丁振龙和高纯朴,两人到了风波亭,缓步踏上风波亭前的浮桥。
“有点事耽搁了一下。”丁振龙一踏进风波亭,就说道。
“无妨!”薛博义坐在冰凉的木制长椅上,点点头,说道。
高纯朴作为海派现今的二号人物,海派又是如日中天,他自然而然地很傲气。
此时,他扫了一眼薛博义和薛博义身边的尤广礼,没说话。
在他看来,石派已经没落了,由一个政法委书记领军,这不是没落是什么?他打心眼里瞧不起石派的人。
薛博义很稳重,对高纯朴不屑地目光不以为意。
而尤广礼却是个火爆脾气,他黑着脸瞪着乌漆嘛黑的眼珠子虎视眈眈地看着高纯朴,充满了挑衅之意。
高纯朴装作没看见尤广礼的挑衅眼神,在他眼里,尤广礼就是个虎犊子,莽夫,有勇无谋,和他干一仗,毫无成就可言。关键也是打不过尤广礼,两人曾经因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高纯朴完败!
“老薛啊?天冷,冻得慌,我们都别绕弯子,开诚布公地直说吧!如今,上面空降了两个干部,与以往的情况大不相同,什么目的,我们都清楚。雷云海有我看着,不足为虑,关键是那个王猛。我看雪沙河市的干部貌似并未对王猛产生防范之心啊!”风波亭里很冷,虽然加了一件风衣,但丁振龙依旧感觉到了寒意,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了,希望早点谈完事,赶紧回去。
“石派干部倒是想和王猛针锋相对,只是,没有和王猛抗衡的本钱。王猛是市长,石派干部除了是他的手下,就是在方书记手下工作。没有发言权啊!”薛博义平淡地说道,似乎对目前的局势很不以为然。
“那你是说我们海派不作为了?”高纯朴轻蔑地看着薛博义,语气不善地说道。
“废话!方平军身为市委书记,压王猛一头,他都跟个王八似的缩着脑袋,你让那些副书记和副市长和王猛对着干?赶得过吗?”尤广礼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瞪着高纯朴说道。
高纯朴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好啦!别在这个时候内讧,有用吗?留点劲去对付王猛。”丁振龙脸色沉了下来,喝道。
薛博义的话,他也很不爱听,可是,薛博义说的没错,你海派势大,你不出面,让石派当炮灰,人家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