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万万不可,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是你自己拿着好了。随即疑惑说道,你怎么突然冒充起黑路崖的花教主,你就不怕被他们一眼认出来?黑路崖跟阴司殿势不两立,你等于羊入虎口。
大公主给我端了一杯茶说,我怕谁认出来?我本身就是货真价实的花教主,再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黑路崖没有人敢往这方面想。在阴司殿我又是名符其实的大公主,阴司殿更不会怀疑我就是黑路崖的教主。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我更糊涂了,更是一头雾水说,你是花教主,又是阴司殿的大公主,难道所有的人都是傻瓜蛋蛋,竟然没一个怀疑到你的身份?
大公主嘻嘻笑道,黑路崖的女性教众都是蒙着一条黑丝巾,这本身就是我最好的保护。在黑路崖我大多蒙着面纱,上传下达说话就可以,真正见过我庐山真面目的人只有四大长老,叶长老你是见过的,还有王、孙、李三位长老。
我灵光一闪,若有所悟地说,四大长老从未见过阴司殿真正的大公主,所以你才能稳坐钓鱼台!即使见过了,也不相信大公主会帮助黑路崖对付阴司殿,世上相像的人很多,难保两个人长得类似,你只要巧做安排就能蒙混过关。
大公主说你赖天宁果然是聪明人。前一任教主“花雕”是阴司殿派人冒充的,黑路崖和阴司殿合演了一场好戏,教主”花雕“被阴司殿杀,我作为教主女儿就名正言顺地当上了教主,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所以从未有人怀疑。关键我曾经率领黑路崖血战阴司殿,这点不是用真假二字就能断定的。
我问道,黑路崖是阴曹地府最大的邪派组织,老教众不在少数,难道他们也不认识花雕的女儿什么模样?
大公主蹲在我面前,仔细端详我说,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到核心了。黑路崖有一个擅长整容的教众归顺了阴司殿,他为了表示投靠我们的决心,竟然偷偷杀害了花雕的女儿花骨朵,这叫”投名状“。一看悲剧已经无法挽回,父王就将错就错地把我打造成花骨朵,我从小的时候就学着花雕女儿的样子整容。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秦广王可谓是高瞻远瞩。黑路崖和阴司殿之所以打打杀杀了近千年,却没有任何一方土崩瓦解,而始终相互平衡制约,大公主你在其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还有一点不明白,狗不理和你夫妻一场,难道他也没发现你的秘密?
大公主叹息说,不是他没发现我的秘密,而是自始至终没给他这个机会。狗不理和我是“假夫妻”,晚上都是她人代替我和他行房,狗不理有一个嗜酒如命的习惯,一个喝醉酒的人总是意识不清,这么多年,狗不理实际上是跟我的一个替身睡在一起,倒不是我玩弄感情,一切都是为了掩饰身份。千万人的生死跟个人的牺牲相比太重要了。
我也跟着叹息一声说,你牺牲这么大值得吗?一个人,两种生活,每天活在虚与委蛇之中而痛苦万分,这不是常人所能忍耐的。
大公主感慨而幽怨说,龙珠驸马真是我的知音。为了使黑路崖和阴司殿相互平衡,我必须扮演好这个角色,如果没有我“花骨朵”居中斡旋,黑路崖和阴司殿早就血流成河了,死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帮派的生死存亡——李氏魂魄将你的事告知我了,为了救你,我只能告诉你实情,而这个秘密我隐藏了许多年。
我看着大公主,心生怜悯说,真是苦了你了,为了天下苍生,我觉得你是值得的——你现在怎么救我?叶长老给我吃了聚阴丹,而且把我收为门徒,这个身份不能突然之间蒸发。
大公主笑着说,这个我已经猜到了,聚阴丹确实可以帮助你留在阴曹地府,但里面还有一种毒蛊,如果每个月断了丹药,毒蛊就会苏醒而撕咬人的五脏六腑,让人生不如死。
我骇然变色说,难道没有解药?
大公主扑哧一笑说,看把你吓得,黑路崖能研究毒药,自然就有解药。解药都掌握在历代教主手里,作为花教主我能没解药吗?
她从怀里端出一个粉色的盒子,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说,赶紧吃下去,趁毒蛊没有苏醒,将其扼杀摇篮中。我会秘密派你回到人间执行任务,你只要每隔几个月来一回黑路崖报到,就可以安然留在人间,我既不用担心掩藏你的去处,又同时救了你的性命。
我急忙吞下药丸,大公主忽然说道,龙珠驸马,你每次来黑路崖别忘了来见我——我一个人太孤单了,或许这个世上,除了父王秦广王,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世的人,这个要求过分吗?
我深深地看了大公主几眼,说真话,我从未如此认真看过一个女子,我忽然抱住了她的身子,赏给她一个深深的吻别。其实并不是我趁机欺负她,我觉得这么一个坚强的女子不能没有”爱“的期盼,如果她的心里充满了爱,阴司殿和黑路崖会少死很多人,就凭这一点,我也要给大公主留下我的“礼物”。
大公主身子颤抖地靠在我的怀里,她懒洋洋地说,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最珍贵的礼物。
我说不客气,如果你等得起岁月,或许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的,从此你就再也不会孤单了。
大公主眼睛一亮说,我等得起,我这个身份目前需要保密,甚至可能一辈子不会嫁人,但为了你,或许有一天我会改变主意,但我有把握保证阴司殿和黑路崖再无战乱才行。
大公主给我打开了一道密道,拉着我的手说,你进去后不要回头,顺着通道一直走下去,走到尽头就是阴司殿。
我和大公主依依惜别,我忍住泪奔,扭头跑进密道,一路狂奔而去,耳朵似乎响起大公主呼唤我的名字。但我失去了聚阴丹的保护,身体越来越冷,尽管跑得气喘吁吁,但浑身冰冷如冰,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冻死。可惜依然见不到阴司殿,地道里漆黑一片,没有灯光,我仅凭一股意识跑下去,正在我摇摇欲坠之时,前面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有人赶过来扶住我的身子,我这才看清是黄皮、脑椎和棒槌三个人,唯独不见小公主。三个人似乎知道我阴气不足,用身子紧紧将我挤在中间,我这才慢慢地回复了知觉。黄皮说,大哥,大公主让我们三个在这里等你,她说你吃了聚阴丹的解药,没有阴气护体你走不出阴曹地府。
我有气无力地说,小公主呢?
棒槌和脑椎吱吱呜呜地说,大公主为了救你不得不对小公主实情相告,她情感单纯,就想留给你和大公主充足的空间,这回故意躲着不见你。
黄皮说,大哥,小公主和大公主都爱你,你说你怎么办?要我说阴曹地府一夫多妻,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箭双雕得了。
我叹息一声说,我有点不太适应,你们赶紧送我到阴曹地府的出口,我要赶紧回到人间,回去晚了,他们见到我会以为见鬼了。
三个人健步如飞地跑下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处山坡上,抬头一打量,这个地方是李氏墓葬的出口处,旁边就是那个废弃的桥洞子。田教授、田才和李佳珠早已不见行踪,我知道他们或许回去准备我的后事了吧。
阳光真好,我仰面躺在山坡上,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沐浴。阴间阴冷潮湿,我再不抓紧时间去去寒气,别人一定会把我当成坟墓里爬出来的阴魂。
李氏墓葬里我被黑路崖的叶长老抓走,田教授等人会认为我的魂魄恐怕很难再到人间,李佳珠亲眼目睹,她的伤心历历在目,田甜得知消息后不知道会不会为我垂泪。我孤独的站在山坡,抬着头望着天际,不知为何=感觉无比的孤独,大公主懂的舍弃,她的内心依然寂寞,而我是拘魂青乌之传人,我的路亦是漫漫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