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朝堂上,文武百官和世家豪门对抚恤金一事,做壁上观。
他这个皇上看着都心寒恼怒,更别提表哥了,一定是怒火滔天。
但他没想到,表哥居然想把所有天武的朝臣和权贵都架起来烤。
釜底抽薪!
蛇打七寸!
这是要掐着所有世家豪门的脖子,把他们都绑上北征的战车!
他们可以不在乎普通兵卒的性命,但不能不顾自家血脉的生死!
“这……这怕是要犯众怒,表哥以后真是要做孤臣吗?”皇上开口反对,“表哥不可如此!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
侯爷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皇上放心,也不是一定要那些世家子弟入伍,他们若是学着镇国公一般,体谅皇上为国库空虚犯愁,那么只送一个入伍也好。
“至于他们要恼怒,那就恼怒好了!我立誓要收复山河,灭绝蛮人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都置之度外了。朝臣也好,权贵也罢,他们是恨我还是敬我,没有任何区别。只要皇上信我,我就无所畏惧!”
“表哥,朕不信任何人,也会信你……”皇上心里滚烫,想说的太多,却都堵在了喉头。
身为帝王,不可有人间温情。
因为即便是妻儿,也保不住哪日会为了他屁股下的椅子,对他下了毒手。
但他何其幸运,有这样一个表哥,同他相依为命长大。
他实力弱小,不足以对抗所有人的时候,表哥带了暗卫,时刻游走在生死边缘,为他收集情报,为他处置一些不能见光之事。
如今,他已经亲政,有了同某些人分庭抗礼的资本,表哥又开始带兵出征,为他收复沦陷的半壁江山。
如今更是为他解决国库空虚问题,以一己之力,硬扛所有世家权贵!
侯爷见皇上红了眼圈儿,就叹了气,低声笑道,“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我可没有松子糖哄你了。”
皇上也笑了,笑容里多了几分怀念。
小时候,他的母妃死的早,那时候得宠贵妃和皇后都生有皇子,先皇自然顾不上他这个小可怜,恨不得宫女太监都能随意欺负他。
那时候,表哥的父母亲族都死于时疫,只剩了表哥一个。
他特意跪在父皇必经之路,求了父皇准许,把表哥送进宫做他的伴读。
表哥每半个月都能出宫一次,就会偷偷给他带松子糖。
他被欺负了,没有能力还手,又气又伤心的时候,表哥就会偷偷带他找个角落说话。
他吃糖,表哥练武。
即便过了这么久,一切好似还在眼前一般……
这几年,他亲政了,有人开始站队,为他所用了。
他身边不是只有表兄一个人了,甚至几个月才见表哥一次。
偶尔,他也会怀疑,怀疑表哥是不是也藏了私心,是不是也像那些朝臣一般,对他有所求,有所隐瞒……
但这一刻,他突然羞愧之极!
表哥还是那个表哥,他却已经是个“合格”的帝王了!
皇上深吸一口气,说道,“表哥,你不必如此。朕是天武的皇帝,这样的事就该朕来做!就如同你所说,天武是朕的天武,是百姓的天武,也是群臣和权贵豪门的天武,没道理他们都做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