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好似一辈子都要听从安排,没有选择的权利。
而眼前这个人却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尊重,还给她考验他、观察他、选择他的权利……
“好!”她一口就应了下来,发自真心的笑了起来。
家仁被这笑容晃了眼,也跟着笑起来。
他想了想,把右手的手套摘了下来,让婉儿看了他的伤手,简单说了说当初逃荒时候被狼咬掉手指的事,然后说道:“我如今在练左手字,这伤手不耽误科考,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另外,我是李家长孙,以后要撑起李家门楣。嫁给我的姑娘要当家理事,要跟我一起孝顺长辈,护着弟妹,一定会很累……”
婉儿不知道是被家仁的伤手惊得愣了神儿,还是太满意家仁了,居然脱口而出,“我在家也是当家理事,习惯了……”
说罢,她才想起,这话好似是急着进李家门,于是羞的脸色爆红,赶紧假装赏花,不肯抬头。
佳音抱着小狐狸,在一边偷听,笑的肚里肠子打结儿。
这会儿,她赶紧出场解围。
否则,她真是怕大哥和未来的嫂子脸红到把自己蒸熟了!
“婉儿姐姐,你有喜欢的花儿吗?我送你两盆,搬回家去摆着,过年也热闹喜气。”
说罢,她又塞了一个篮子给大哥,“大哥,婉儿姐姐喜欢吃葡萄,你去摘一篮子,一会儿给婉儿姐姐带回去。”
家仁揉揉妹妹的头发,转身去摘葡萄。
待得葡萄摘好,邢婉儿也选了两盆盛开的杜鹃,开的热闹喜庆,又不名贵好打理。
家仁扫了一眼,对这个姑娘好感更胜了。
知进退,懂分寸!
只这两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很快,他们三个就回了前院。
婉儿又陪着李老太和赵玉茹说了几句闲话儿,去温家也坐了坐,送了年礼。
这时候,邢宁兴奋的满脸通红,跟着礼哥儿和猫哥儿回来了。
方才,他不但帮忙刷马喂草,还骑着小马走了几圈儿,简直高兴疯了。
邢婉儿这才提出告辞,坐车回家去了。
马车刚刚离开村口,礼哥儿和猫哥儿就一人一边抱了大哥的胳膊,猴子一样急着催问。
“大哥,怎么样?你和婉儿姐姐说啥了,你们要定亲吗?”
“她以后就是我们大嫂了吗?”
家仁敲了弟弟两个爆栗子,然后红着脸回屋去了。
礼哥儿和猫哥儿失望,转而看见妹妹,眼睛又亮了……
佳音坐着两个哥哥手搭的轿子,得意洋洋回了堂屋,然后绘声绘色说起大哥和婉儿姐姐的对话。
众人想想两个年轻小儿女的娇羞模样,都是忍不住笑。
李老太倒是赞同大孙子的做法,说道:“家仁这样最好,光明磊落,虽然他那手伤也不耽误生活和科考,但总要事先告诉人家姑娘。
“还有,他是大哥,下边这么多弟弟妹妹,谁嫁给他,以后免不得要跟着他多费心啊。”
猫哥儿赶紧说道:“我们不让大哥大嫂费心,我们还能帮大嫂看着大哥,不让他被狐狸精勾走了。”
“哎呀,这孩子是找打了!出去一趟,怎么学了这样的话回来!”赵玉茹抬手吓唬小侄儿,惹得猫哥儿赶紧冲过去抱了她撒娇。
猫哥儿年岁最小,亲娘离开时候,他还不懂事呢。
这几年都是赵玉茹这个三婶子照顾他吃喝穿戴,百般疼爱。
他就把三婶子当做亲娘一样了,撒娇闹人的本事,真是比妹妹都熟练了。
众人忍不住笑,说几句就都去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