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奎脸色通红,不知是恨的,还是羞臊,但他还是跪了下来。
垂着头,很老实的模样。
王元中犹豫了一下,也把王胜推出去,一脚踹在王胜腿弯上,数落道:“蠢货!赶紧给李大少爷赔罪,说你以后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你一个读书的学子,花用都是家里的银钱,那个杂货铺子是家里唯一的产业一直在我名下。你居然胆大包天,擅自做主拿去做赌注!
“传扬出去,旁人该怎么说你?明白事理的人,会说你玩笑开过火了,碰到蠢笨的人,怕是还以为李家仗势欺人,强夺咱家铺子呢!”
不愧是府衙做小吏的,开口就会抓关键点。
王元中这几句话说完,王胜和刘奎就成了不懂事的孩子,而李家倒是成了仗势欺人!
家仁冷笑,收了收身上的大氅,嘲讽说道:“王老爷和刘老爷就是舌灿莲花,也改不了你们想要赖账的事实。
“当日在诗会上,最后一场比赛可是王胜和刘奎坚持发起的,赌注的两间铺子也是他们极力主张加上去的。
“我们是被迫迎战,也拿了家里的仙客来做彩头儿。当时,有墨梅先生在内和数百客人作证,甚至立下了文书,白纸黑字,抵赖不得!
“即便这般,王胜和刘奎依旧钻了文书上的空子,强硬逼迫我们家的奴仆同他们比试,对仙客来志在必得,猖狂至极。
“结果,他们实在不成器,居然连我们家的奴仆都不如,输掉了比赛。
“愿赌服输,他们必须把赌注拿出来,交给我们,这是天经地义的!
“如今你们过来,一句孩子不懂事,就想把什么都揭过去,是不是太厚颜无耻了?
“若是我们当日输了比赛,你们如今怕是已经坐在仙客来的大堂里,等着当家做主了!”
王元中和刘掌柜都是脸色不好,恨得暗自咬牙。
若是他们的儿子赢了比赛,他们确实不会放过仙客来这个聚宝盆。
但如今是他们家里输了,他们当然无论如何也不想把铺子交出去!
刘掌柜眯了眯眼睛,还是一副笑脸,做小伏低恳求道:“李大少爷,当日确实是我们家孩子不对,但你们都是同窗,开个玩笑……”
家仁摆手,眼神里都是鄙夷。
“刘掌柜,刘奎已经成亲生子了。我没听说年过二十,为人夫为人父,还能被叫做孩子的。
“那什么时候才是大人了,土埋半截或者盖上棺材的时候吗?”
这话可是够毒舌,众人都是听得忍不住哄笑起来。
有个络腮胡子的老兵跟着凑热闹,“哎呦,这么算起来,我也是四百八十个月的孩子呢!”
他的老兄弟也嗷嗷喊着,“那我是五百个月的孩子,谁来疼疼我这个孩子啊!”
众人笑的更是厉害,王家和刘家的人却脸色羞臊的红中泛黑!
家仁也不理会他们,继续说道:“还有,以后不要说我和刘奎王胜是同窗。
“他们当初恶意算计我,想要毁掉我的科考之路,被发现之后,洛安书院已经把他们逐出院门,永不录用。
“所以,我和刘奎、王胜,不但不是同窗,还是仇人!
“以后你们两家还是不要拿‘同窗’俩字讲情了,就算我答应,洛安书院所有先生和学子都不答应!”
王中元还有几分傲气,听得实在忍不住,“李大少爷,说一千道一万,两个铺子都在我和刘掌柜名下,王胜和刘奎说的根本不算。
“你们的赌约根本不成立,我们家绝对不会为孩子们的玩笑,把铺子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