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点点头,对美人的话表示认可,然后又问:“那不知青衣姑娘,愿以何种身份侍人?”
顾青衣神色一滞。若是以前,不论是出于自爱还是自尊,她自然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出身风尘,若说什么身份还能让她燃起几分自尊,那自然就是“淸倌儿”的身份。
所谓淸倌儿,卖艺不卖身。
或许不是所有的“淸倌儿”都如此,但至少类似她这般顶流的名妓,肯定如此。否则,她也进不了这道门。
但时至今日,她何尝不明白,她早就没有选择。
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都已经是贾琏的女人。所以,她只有侍妾这一条路可走。
之所以拿出艺伎这一点,不过是托词,用来提醒贾琏,该给她们一个确切的说法了。
“青衣的意愿又有什么重要,只要侯爷示下,青衣自当遵从。”
看着如斯美人一直与他绕弯子,贾琏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什么以色侍人,以艺侍人,为何偏要分开?色艺双馨,难道不正是一个女子所追求的,最真诚的赞美?
从一开始本侯将尔等四人带回京城,所看重的,不正是你们既有过人的姿色,亦有绝佳的技艺?
莫要如俗人一般觉得以色侍人便是自轻自贱的表现,世上不知千千万万的女子,做梦都渴望能够拥有青衣这般的容貌。非是如此,便是她们想要以色侍人,也并不能够。
所以,尔等应当以有绝色的姿容为荣,本侯亦以能够拥有你们这般绝色的佳人为幸。
至于尔等精通的女子四艺,更是尔等最宝贵的财富。
本侯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命人为尔等四人建造一座女子乐坊,专供你们研习乐艺,和与天下志同道合的女子交流学习,为我大魏的音乐、舞蹈、书画、丹青等艺术事业,做出特属于你们的贡献。
到了那个时候,艺伎这个称呼也就不再适合,本侯愿给尔等冠以新的身份——艺人。”
顾青衣还没来得及消化贾琏前面所说的理论,就为后面的概念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女子乐坊?艺人?”
面对顾青衣的不解,贾琏一点不以为意。
受限于这个时代的观念,后世人所追捧的所谓艺术家,在这个时代几乎都是下九流的存在。
贾琏早就想过,将顾青衣等女打造成旧时代的引领艺术风潮的弄潮儿。
这并非异想天开。
据贾琏看来,顾青衣四女,都是有真正的才艺在身的。就拿顾青衣来说,仅仅其能独自创作优美动听的琴曲这一点,就足够说明了她的天赋才情。
除她之外,其他三人也各有所长。
贾琏要做的,仅仅只是给她们一个舞台,让她们更够完全的发挥和挖掘出自身的才情和潜力。
他这么做的主要原因,单纯的只是想要把自己的这些女人按类别分开,不想她们全部都挤在后院,容易生事。
但是,对顾青衣自然不会这么说。
他简单的将艺术创新、功成名就的概念与其说了一下,就令顾青衣惊奇的睁大了美眸,看着他道:“莫非侯爷一直……侯爷一直不动我们的身子,竟是一早就打算放我们出去??”
顾青衣的话,令贾琏忍不住将她拉过来,照着她的玉臀拍了一巴掌,“想的倒美。入了本侯的手,这辈子就是本侯的人了,休想逃出本侯的手掌心。”
顾青衣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贾琏的思维,求知的欲望完全压制住了身为女子的羞臊。
“可是,作为侯爷的女人,又岂可,在外抛头露面?”
面对美人的试探,贾琏呵呵笑道:“本侯从来没有想过将你们当做一个物件一般摆放在家里,那也太无趣了。
作为本侯的女人,在保证忠诚的前提下,本侯是不吝啬给予自由的。
甚至,本侯还可以助你们,实现自身的价值和梦想。
你看本侯身边的两个女护卫,不也以女子之身,跟随本侯车马出入的吗?
就拿青衣你来说,你在乐曲一道上的天赋惊叹世人,倘若支持你发展下去,必能在乐曲一道上做出重大的成就。
哪怕名留青史,成为甚至超越嵇康、李延年那样的大师,也并非不可能。”
时代是一直在进步的,哪怕是嵇康李延年那样的音乐大家,他们的作品也多半失传,现存的基本都是后人杜撰。
而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较好的记录音乐的体系。
就以顾青衣曾经在花魁大赛上表演过的她所创作的那些乐曲,就能够让当代文坛大儒,声乐大师宫廷灸奉为天人。假以时日,她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创作出流芳百世的佳作,那么她的名声,超越嵇康等人,也未为不可。
而顾青衣,在听到贾琏这番话之后,美眸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出身风尘,是她的悲哀。自尊自爱,是她最后的倔强。
先不说世上女子大多有慕虚荣的本性,对她而言,能够改变世人对她的看法,成为和贾琏一样受人敬仰的人,就可以说是她的奢望了。
以前不敢想,或许她想过,但是现在,有了贾琏的这番话,似乎一切都有了可能。
最最重要的是,贾琏既然肯支持她们做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业,那就说明,在贾琏心里,并不将她们仅仅当做一件玩物!
只这一点,就足以打消她所有的顾虑。
回首,她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收入心底,免使得被贾琏看破自己的内心想法儿小瞧了自己去。
然后她就发现,贾琏的双手,已经对她多有冒犯之处。
她顿时抛却闲余的想法,思索眼下的形势来……
贾琏但见美人突然身子微僵,靠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了,便知道小动作被美人察觉。
这也怪不得他。
便是一个娇小玲珑些的小美人抱在怀里,男人也很难保证不心猿意马,何况还是顾青衣这样的大美人?
美人娇躯在怀,只觉得如抱美玉,如饮甘霖!
若是再得动手抚弄一二,那便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见美人虽羞却不动,贾琏便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乐坊的事,一边占美人的便宜。
终究美人处子之躯,耐力有限。
在试图脱身被贾琏阻拦之后,玉颊娇红的美人娇嗔的看了贾琏一眼,忽然问道:“侯爷方才说,青衣是侯爷的女人,可是认真的?”
“自是认真的,你这样的美人,天底下没有男人舍得放过。”
美人一声轻笑,道:“既如此,青衣尚有一艺,欲献侯爷,还请侯爷不吝聆听。”
“哦,何艺?”
美人不答,撑起身子,附于贾琏耳畔:“侯爷常让盼儿妹妹临轩教萧,难道不知道,论萧技,青衣并不逊色于盼儿妹妹的么?”
贾琏初时微愣,随即精神振奋起来。
贾琏岂能不知,顾青衣琴箫双绝。
但此情此景,美人提及萧技,难免不令人心生旖旎。
偏头瞧着美人不涂蔻丹,却已然足够光洁鲜嫩的朱唇,贾琏几乎下意识的松开控制着美人的双手。
美人得以自由,立马玉臀轻挪,站起身来。
扫了一眼房门内大眼瞪小眼的秦可卿与侍女小紫,顾青衣道:“你们出去吧。”
秦可卿二人虽然没听见美人耳语,但联系语境和前后文,也能大概猜到主子们要玩花样了,因此相视一眼,十分乖巧的出去关上了房门。
而顾青衣尚闲不够,还走到边上,将两扇窗户都给合上。
阁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一些。
见此情景,贾琏更是难忍躁动。
虽然,若是他真心想要顾青衣教萧,早可以得逞。但强迫的,哪有美人心甘情愿,自愿献艺来的有格调?
他端坐在凳子上,微微将双腿岔开了一些。
顾青衣回头刚好瞅见他的动作,面上并没有什么表示,走上前几步,道:“奴家这一曲,名为《凤箫声频》,是我前不久才创作的,请侯爷指教。”
说完,就见美人伸手入袖,摸出一截墨绿色的玉箫。
贾琏一眼看出,便是顾青衣那名为“惊魂”的成名乐器。
看着顾大美人将玉箫一端凑到唇边,随即便就有悠远的箫声从玉箫中传出。
贾琏神情不变,只是脸上的笑意悄然淡了一些。
一曲吹罢,一直看着贾琏神色反应的顾青衣强压心里的笑意。也没有当真向贾琏请教她这箫声如何,因为她这一曲本来就吹的有些紊乱,大失以往的水准。
她也不在意,将玉箫收回袖中,脸上蓦然就重新泛起红晕来。
走到贾琏跟前,搭着贾琏的大腿微蹲,然后仰头看着贾琏,细声细语:“惊魂青衣不知吹奏过多少次,已有些繁腻,不知侯爷可另备有良箫,赐予青衣重奏一番,以供侯爷品鉴……”
贾琏听得内心紧促。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便是凤姐儿那般不解风情的女人,也能想出让香菱和秦可卿互相交换身体的神之一手。
而眼前这个分明一直在他面前保持冷清自傲的第一花魁,也能使出这般促狭撩人的计俩。
贾琏再难遏制心里的躁动,猛然弯下腰,将美人纤长的娇躯抱起。踹开身下的凳子,径直踏入后面的春闺香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