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友书忙干涩笑道:“这是哪儿话?老子对你说的话,啥时候有不作数的时候?但你也知道,盐场那边是上头的买卖,毛大帅怕都亲眼盯着呢,我怎敢乱来?”
“唉哟……”
眼见刘家娘子就要发飙,已经是用力掐了他一把,马友书忙又陪笑道:“小骚蹄子,你急个甚啊,听我把话说完嘛。你家爷们提管事不好处置,可,我若送你家一个新盐场呢?”
“新,新盐场?”
“啥意思?”
刘家娘子不由大惊,一双大眼睛陡然蹬到了最大。
“嘿嘿。”
“这事儿嘛,本来是天机不可泄露,但是对小宝贝你,我又怎会藏着掖着?还不是那个李愣子家的小二子……”
马友书奸笑几声,便是低低对着刘家娘子叙说起来。
刘家娘子显然也是惊着了,但很快便是被那等狂喜所代替,一双美眸中,水润至极,那等希冀,直要化成实质一般。
窗外。
李春来虽是对此早已经有所防备,所谓的开盐场也并不是真的开,可——穆然听到了马友书这个套路,一时也只觉头皮发麻,骨髓都要发寒!
这老瓜瓢,大本事或许没有,可,这等小阴招阴人,简直是炉火纯青那!
乃至,李长寿前面精心铺垫的陈继盛和三少爷这边的关系,都根本用不上的……
但这却也让李长寿迅速冷静下来!
决不能小瞧了天下英雄呐!
想想吧。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惨死在了污秽不堪、平日里可能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烂阴沟子里?
便是强如霸王项羽,不照样被几个不入流的杂碎,生生给‘五马分尸’,然后拿着他身体的五个部分,去找刘邦封了候?
便是雄才伟略、武功盖世的始皇帝,又怎能想到,平日里在他面前如老狗一般的赵高,在他死后,竟能指鹿为马,把大秦帝国数以百载的江山,直接当成了无物?
当你站在了这个看似光鲜的名利场上,便决不能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性!
尤其是已经站在了你对立面的人!
更不消说,李长寿本身便是在当下这般草木皆兵的大环境里了!
这时,李长寿正想离开,但马友书和刘家娘子的下一番对话,却直让李长寿都是一个趔趄,差点没发出声音来。
好在李长寿身体协调性极好,转而便是稳住了。
只听,里面马友书嘿嘿贱笑着讨着巧道:“小宝贝,老大明天若是过来,这事儿你可不能跟他说。要不然,老子我少不得麻烦那。”
刘家娘子止不住诧异道:“死鬼,你们可是亲爷俩,有啥话不能好好说的?”
马友书突然变的有些烦躁,摆手道:“这事儿你就不要多管了,我们爷俩还喂不饱你?总之,你不要多嘴,老大那边,近来遇到了点麻烦,不过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眼见马友书似是动了真火,刘家娘子也不敢再拖大,忙又是娇滴滴的讨起巧来。
很快,屋内便又要变的烈火干柴,战意熏天……
李长寿此时却恍若未闻,眼神中充满了悠远的幽深!
本以为,还要再忍些时日,才会抓到马友书致命的痛脚,不曾想,机会这么快便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