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帐中下首位置的阿巴泰,忙是拱手出列。
但他脸上看似是无悲无喜,没有什么表情,可,在他的眼神深处,明显不满阿敏这般对他吆五喝六的。
阿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冷冽的道:“老七,此事,便交给你来处置了!我给你七个牛录,协同洛爷一起,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便把这件事给理清楚!明白么?!”
“喳!”
看着阿巴泰恭敬退下,阿敏又开始指点江山般叙说着他们大金国整个朝鲜攻势的大攻略,王座上的皇太极,看似一副听的得劲、很是满意的模样。
可!
他那肥头大耳、时而便是无意识抽动着的猪耳朵,显然在预示着,他的心底深处,可远没有表面上这么温润谦恭的!
旁边的代善,莽古尔泰,包括杜度等人,也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
清晨。
第一缕阳光穿破了云层,皮岛上下已经开始喧嚣的忙碌起来。
北岸的码头周围,早已经有上千号的人影兜兜转转,来来回回,搬运着各式物件。
若站在周围的山头上看过去,跟蝼蚁搬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直娘贼,这鬼天气,可真够冷的哇。”
码头附近的公房,毛承禄哆哆嗦嗦的捂着手哈着气,一把推开门,便是想先到炉子边暖和。
旁边值夜还没有交接的文吏,马上便是讨着巧把暖和的好位置让出来,让毛承禄先暖和。
贴着炉子烤了一会儿火,毛承禄这才是稍稍缓过来些,问几个值守的文吏道:“怎的,昨晚有没有什么消息?”
刚才让给毛承禄位置、留着规整山羊胡的瘦文吏忙是讨巧道:“回将爷的话,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倒没有什么大消息……”
“呵。”
但他这话说的漂亮,毛承禄又岂能不明白言下的深意?止不住冷笑着啐道:“老刘,你个龟儿子滴心眼忒多!老子问你,有没有甚的好消息?”
被称作‘老刘’的瘦文吏止不住苦笑:“将爷,鞑子现在大兵压境,咱们又哪的有什么好消息了?现在,就看咱们能收拢多少粮草和物资吧……”
“哎……”
看着老刘畏畏缩缩的委屈模样,毛承禄又怎会发作与他?止不住长长的叹息一声,满脸满身尽是懊恼。
现在大局已经如此,鞑子都大兵压境了,数以万人,简直如同一群洪水猛兽,谁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报!”
“报!”
“西线蛤蟆村新城李长寿急报!前日至前日晚间,他们接连与镶白旗洛根图部鏖战数场,斩获鞑子首级近三百级,另,镶白旗大勋贵洛噶山嫡子洛根图,也因为其中曲折被弄死了……”
正当公房内众人都在发蒙,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传令兵兴奋的几如破音的呼喊声。
“什么?!”
房间内众人登时都有些傻了,还好毛承禄反应过来,急急便招呼传令兵进来再说一遍。
待传令兵来到房内,再次仔细的叙说一遍,毛承禄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啪!”
这时,这传令兵也回过神来,忙用力拍了下脑子们道:“将爷,李长寿李千总他们报功的船已经到码头了,他们船上还带来了一百级鞑子首级,是非对错,过去勘验一下便可,嗳,将爷您慢点啊……”
“咣当!”
可怜这传令兵话还没说完,毛承禄已经是狼狗一般急急脱门而出。
转而,房间内的老刘等文吏们也反应过来,急急便是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