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裳知道宴玖现在也是在生她的气,毕竟各为其主,见着宴就离开,拉住沐挽歌的手,“来,我们去见舸。”
太上皇在静养不喜欢人打扰,他们也不过是暂住在此地,很快就会离开。
沐挽歌本以为可以很快的见到李舸,李舸在为太上皇施针,两姐妹见面竟是不知道聊些什么。
沐挽裳将她带到偏殿,暂住的房间,“皇上说了,等你归来,咱们就可以出发了,就在这两日。”
沐挽歌见着姐姐眸中的希冀,还不知道皇上设了陷阱等着她往里跳。皇上那般阴冷的一个人,见着就骇人,她若是姐姐,也会选择温润如玉的世子殿下。
“姐姐,小心。”
沐挽裳不解道:“小心什么?”
木挽歌想起轩辕罔极的威胁,“没什么,只是见到了蜘蛛,姐姐知道我最怕那多足的虫。”
这殿中每日婢女们都会打扫,不过最近天气和暖,有蜘蛛也是很正常的事。
沐挽歌见到李舸本想多说上几句,李舸被轩辕罔极宣了过去,将新罗最新的局势说给他听。
告知李舸他已经在边境集结了十万大军,次日一早,夜铮与宴玖会护送他们离开新罗。轩辕罔极没有告诉李舸的是,他已经悄悄将李舸的行进路线泄露出去,舷留在大胤的探子是不会放过对舸的追杀。
从李舸挖墙脚开始,就已经不是他的兄弟,他们之间只有利益。
沐挽裳得知他们后天就要离开,心中期盼已久,却是有些放心不下太上皇,就像父亲一样的长辈,太上皇的头疾暂时稳住了,李舸说太上皇最多有一年的寿命,让人心中惋惜。
翌日,沐挽裳亲自到御膳房为太上皇炖了补品,告知他们就要离开了,轩辕鸿能够在死之前,成全一对有情人,深感欣慰,这让沐挽裳的新心间蒙上一成哀伤。
白日里需要准备出行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平日是宴玖打点一切,如今一切都是她亲力亲为。
今日承恩殿迎来了一位贵客,沁水婆婆进宫来看太上皇,如今大局初定,她也要离开。
离开之前还有些话想要单独对沐挽裳说,来到僻静之地,沁水婆婆从怀中掏出玉瓶,里面药液中浸泡着轻薄的人皮面具。
递到她手中,叮嘱道:“沐丫头,这是可以塑形的人皮面具,只可用一次。”
沐挽裳接过面具有些不解,道:“前辈,这是。”
“婆婆没什么好送你的,听说你的面具被皇上没收了,这副面具没有人见过,就用来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沐挽裳是听出来沁水婆婆话中的意思,“前辈的意思是皇上不肯放我走?”
“皇上的心思老身也猜不透,算是我老婆子多心,多一张脸多一条路嘛!”
沐挽裳欣然接受,“前辈,我明日就要离开大胤,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很渺茫了。”
“老太婆我也要回西番了,西番与新罗是邻居,如果以后你想见婆婆,就到云都城来,运气好的话或许会遇到婆婆。”
沐挽裳突然很羡慕沁水婆婆的可以有着千变万化的容貌,以不同的身份生活。
“好,我和舸会去看前辈的。”
沁水婆婆离开了,她们也将离开大胤,看着手中的药瓶,就连沁水婆婆都在怀疑,心中不由有些不安,轩辕罔极真的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吗?
轩辕罔极传了旨意来,晚上要在延庆殿与众臣为李舸设宴,李舸并不喜欢宴会那种隆重的场面,只留下几人。
诺大的延庆殿就只有六个人,唯一改变的是轩辕罔极的身份,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沐挽裳看着那摆在殿中照明的腾龙玉璧,这殿中经历的总总依稀还在。
轩辕罔极看着沐挽裳,见她眸子里明灭的波光,曾经许诺过,那腾龙壁是西林家的东西,会归还与她。
李舸见轩辕罔极看向沐挽裳,倒了杯酒高举在半空,“皇上,承蒙皇上十一年来庇佑,李舸在此谢过。”
“世子记得就好。”
轩辕罔极助李舸夺回皇权,新罗将成为大胤的附庸国,拥有独立得主权,却受大胤保护,只需年年纳贡,若是大胤与西番极其他国发生战争,军队可以无条件驻扎新罗。这才是轩辕罔极最想要的。
轩辕罔极没有和沐挽裳说过一句话,明天她就要走了,今夜该单独找她叙叙旧。
宴会并不和乐,倒是有些尴尬,只是草草的落幕。沐挽裳也回到承恩殿的偏殿,明日就要离开大胤,辗转无眠,起了榻,她觉得应该写一封信给轩辕罔极。
来到案几旁,起了笔墨来,准备纸页,提笔写道:“陛下亲启,民女西林衍承蒙皇上照扶,大仇终得报,小女铭感五内,感激不尽。
但,恩情不是感情,小女与陛下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当初小女将家传的宝贝与账册交出,心中自觉并不亏欠皇上什么。
既然要分开了,也便说一说心里话,小女每每见到皇上均会心生惧意,只想逃离。烦请皇上真的放小女离开,让小女过得轻松。西林衍敬上。”
沐挽裳寻了信封来,欲将信笺装入信封,倏然一股馨香传入鼻息,心中顿感不妙,却是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