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呼吸,能够感受到痛苦,就证明他还活着。
周围的景色并不陌生,但眼前的废墟却很陌生,因为这里应该有一座大山才对,现在却成了乱石堆。
“天玄山毁了......”
“苏扬......”沐海风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有血迹自掌间滴落,与污泥融在一起。
捡起神武绣波枪,以来支撑自己的身子不倒,沐海风望着这一片废墟,眸中透着无尽的恨意。
“大道不收我,是因为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苏扬,你我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苏扬最后那一击,几乎要废了他的修为,沐海风感到体内经脉一阵阵刺痛,难以忍受的痛。
但恰恰是这种痛,让他更能明白自己的遭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终有一天,可以复仇。
“哗啦啦......”
周围有动静,似是有人走了过来。
沐海风躲在乱石堆后,卧在泥滩中,满身的污泥,和那让人厌恶的气味,让他瞳孔泛起血丝。
“玄真门就这么没了,此乃事前谁也想不到的事情。”
“是啊,不过玄真门还不算被灭门,至少有百余弟子还活着,但他们也只能沦为散修了。”
“若非事关重大,无法赶尽杀绝,这些人是不可能活命的。”
“那个苏扬逃向了大齐,不过边境已被我然若宗弟子和军队封锁,他最终也是难逃天罗地网。”
“身为玄真门弟子,却勾结万幽府,致使宗门覆灭,此子在大周境内,也只能苟延残喘了。”
两名然若宗弟子一边闲谈,一边随意的扫视周围,这种乱石堆,纵然下面埋着宝物,他们也是懒得去翻找。
更何况这里又不是玄真门重地,根本无关紧要,他们也只是随意的过来瞧瞧。
待得他们走远,沐海风才现出身来,至少托他们的福,让沐海风知道了苏扬的下落。
“且不论然若宗的目的,但苏扬,你已然成了整个大周的罪人,现在想必也不好受吧?”
似乎是想到此刻苏扬的窘迫,沐海风心里也好受了一些,他不敢在此处多停留。
整个天玄山都有然若宗弟子四处巡视,他的身份不同,一旦被发现,很可能会被当场斩杀。
一连六天,他都躲在这附近,一发现有人出现,他便立即转换位置。
他的内息暂时提不起来,更是无法避开然若宗的人逃离此地。
除了艰难的躲避身形之外,他饿了,也只能拿树皮、树叶充饥,饮污水,这绝对是他一辈子受到的最大屈辱。
现如今,沐海风的命运是未知的,他甚至一度颓废,不知何去何从。
可只要一想到苏扬,他便必须得活下去,他坚信,只要能够活下去,希望便会唾手可得。
终于,他熬过了最艰难的六天,然若宗的弟子全都撤走了。
他得以喘息,不做任何停留,离开了这他长大的地方。
他的目标,便是齐周边境,他必须要知道现在苏扬的情况,是否被然若宗的人抓到。
但沐海风不相信,苏扬会去自投罗网,纵然被围困,他肯定也有办法逃脱。
可沐海风还是得去亲自确认,才能放心。
......
宁江府,算是一座较大的镇,与真正的大城相比,规模还是太小了。
但这里却尤为繁华,且近几天一直在下雨,但街道上行人仍然络绎不绝。
各家商铺都在殷勤的做着买卖,企图拉来客人。
小市之中,更显人烟,各色行人,做着不同的事情,撑伞穿梭,别有一番韵味。
此时一名大肚便便的商人,由家仆撑着伞,急匆匆的跑到一个屋檐下,看着空中细雨绵绵,口中骂骂咧咧。
“这该死的天气,怎么莫名其妙下起雨来了,本来以为要停了,结果又下了起来。”
他身后是一个小茶馆,此时里面很热闹,借着下雨,没有带伞的客人,也只能被迫留在这里,说书先生便开始了长篇大论。
也是打发时间,等着雨停,客人们情绪很高昂,且那年纪不大的说书先生所讲的故事,也确实颇有意思。
“赶紧去叫马车,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里!”那商人回头望了一眼,不耐烦的朝那小厮吼道。
小厮连连点头,不敢违抗,慌忙跑了出去。
商人口中一直在骂骂咧咧,此时一低头,发现屋檐下的墙角处正坐着一个乞丐。
而那乞丐正抬头看着他。
微微怔了一下,商人便破口大骂道:“死乞丐,看什么看!再给你几辈子的时间,你也不可能像我这么有钱,真是一个刁民,活着都是在浪费空气!”
被痛骂的乞丐并未说话,只是盯着那商人看。
“真是晦气。”那商人很是恼怒,伸脚便去踹那乞丐:“叫你看,叫你看,我踢不死你!”
被踹的乞丐拿手臂遮挡,但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那最起码二百斤的胖商人的脚掌,直接被踹翻在地。